...
车开到半路,然后停下。
——远处山路的柏油路寸寸开裂,路边还放着一些专门刺破轮胎用的铁钉豚。
黄土肆意滋生,吞咽了前面的土地。
...看来,车辆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那司机点头,面罩引起的反光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这里下车吧,陈凌。”
:“...陈凌你老老实实跟我说,是不是基地长怕你彻底变成畸变体他就不打算要你了?”
:“我看他这个基地长是要当到头了!”司机吐槽,不过语气却显得认真。
:“你看,附近就是F4城区,咱们的人就在那里负责镇压。”
:“我是说..”
:“...”
:“如果基地长不要你了,我也可以跟镇压队的人沟通一下,让你能有个安全屋住。”
:“至少不至于暴尸荒野,或者沦为畸变体的饵食。”
他盯着陈凌,陈凌也凝视对方。
陈凌摇头。
:“这是我自己选的路,基地长他会接我回来的。”
:“另外...我现在已经是特别行动组了。”
他展露出一个铁牌子宣告自己的身份,可司机却只是无奈闭眼。
:“哎——”
:“...”
:“你带着两个小子,甚至其中还有一个残娃娃,就拿着这三百发子弹和三把手枪。”
:“...嗯,还有三把刀。”
:“你跟我说你是特别行动组,我信。”
:“...”
:“但你不应该相信吕河,姓吕的人多半都是冷心人。”
:“...他只是...”
:“...”
;“...在榨干你的价值而已,只是在赚取你的血汗而已。”
:“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
:“...哪怕他言语之间披上无数看似温暖,理智又亲密的词语,但终究还是有无数人因他而死。”
:“他是振河基地的基地长啊,老实说我没什么安全感。”
:“他那个人是冷血的。”
那司机担忧的说。
一旁的吕灵雀只是瘪嘴,此刻也不再以自己的父亲作为骄傲。
吕灵雀低着头,像是一只躲避着现实的鸵鸟,任由残忍的风沙剐蹭她那脆弱的内心。
一言不发,并且沉默着。
陈凌抬手:“好了。”
:“我相信基地长,归根其因,他也从来没让振河的居民失望过。”
:“...我们还依旧在吕河的棋盘上,不是么?”
陈凌简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干净利落的两句话仿佛尖刀一般令对方闭上了嘴。
...
残忍的现实,是锋锐,又脆弱的长矛。
司机最后启动了引擎。
:“...”
:“你可一定要活着啊,陈凌。”
他祝福一声,缓慢倒车离开。
调完头,又顿住,将脑袋探出车窗。
:“陈凌!”
:“你他妈现在反悔!老子还能让你继续上车!”
:“别特么等我走了!后悔我也不能过来接你了!!”
:“没人能护着你了!!!”
他大喝两声,却只看见陈凌对着自己挥手。
:“艹你妈!!傻逼玩意!”
...
...
吕灵雀戳一下陈凌。
:“他骂你诶?”
:“你不生气吗?”她问。
陈凌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能有他这个兄弟,我挺开心的。”陈凌笑着说。
:“我们进去吧。”
他看着前路,背着吕灵雀小心越过那些铁刺豚。
*向前
路边还是一望无垠的黄土,偶尔有一株植物。
吕灵雀指着那一棵奇怪的榕树。
:“是和多多一样的同伴呢!或许会有好吃的!”她提醒。
米纳眨眼看一眼那树。
绿色,粘稠的畸形树叶,灰色,好似骨骼一般畸形扭曲的树干。
还有那棕色的树根从树冠当中垂落,钻进地面里,好像一张张捕兽网一般。
——看起来像是某种甲鱼
陈凌稍微屏息,随后又恍然松懈。
:“...”
:“空气是甜的,这或许是一株毒株。”
:“有很多畸变体都在漫长的岁月里偶尔突破了动物与植物之间的构造隔阂,变成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
:“不过通常来讲应该算是植物,毕竟会分泌氧气,吸收土壤中的腐质。”
:“...除了各种各样对活物的“捕猎行为”之外,就应该算得上是植物的。”
:“还是不要靠近它比较好,空气或许是有毒的。”
:“记得振河刚刚建立的时候就遇见一次巨大的“花粉”株,那花粉肆意飘荡,将感染源洒的全城都是。”
他安静解说,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不过态度非常坚决,不允许吕灵雀靠近。
他伸手还想拦住身后的米纳,却拦了个空。
...米纳人呢?
他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