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容煜素来对她冷冷淡淡,不至于趁人之危做什么欺辱她的事情,可到底男女有别,她几乎光衣果地趴在容煜面前,实在是让她觉得有些羞耻。
似乎是感觉到了云霓的不自在,下一秒,云霓就见容煜抬手勾过放在一旁的中衣,一抖而开,而后搭在了她的肩上。
云霓顿时松了一口气,埋着脸趴在榻上,一动也不敢动,在心里盼着清雨快些回来。
等待的时间从未如此漫长,好容易听得门外有脚步声,云霓心中一松,只想让清雨快些把事情交代完。
清雨脚步匆匆地拎着布袋过了来,绕过屏风一看,见云霓仍旧衣衫不整地趴在榻上,顿时奇怪地“咦”了一声:“王妃怎的没穿好衣裳?”
还未等云霓反应过来,清雨又高兴道:“这样也好,正好一并将这药油给试了。”
清雨说着,从布袋子里掏出来一个青色的瓷瓶,瓷瓶约摸巴掌那般大,里边儿的药油颜色清润,透明几近水。
“爹爹想着王爷王妃许不喜那冲鼻的药味,便特地重新调制了一番,这瓶药油比起从前那些来功效不变,气味却几近于无,若要细细去分辨,也只能嗅到些许药草的清爽气息。”
清雨说着,便示意容煜伸出手来。
容煜只迟疑了一瞬,便摊开手掌。
清雨拿着瓷瓶,倒了些药油至容煜掌心。
这药油看起来清润,质地却比想象的要粘稠许多,清雨倒了些出来,便示意容煜按着刚才所说的方式,让他在云霓背脊之上按压。
云霓脸埋在臂弯里,只能听见他们说话,并看不见他们动作,正疑惑怎么不说话了时,忽地就觉容煜的手掌按压下来,力道比方才重了许多。
云霓吓了一跳,既觉得按压得她有些疼,又觉得这举动太过突然也太过亲密,一时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身后的力道顿时便撤了下去,容煜问道:“觉得疼?”
惊呼一出口,云霓便觉得自个儿的反应有些过了,却又不能告诉他是因为触碰她背脊的人是他才惹得她有这么大的反应,便顺着他的话含糊应了一声。
身后之人似乎停顿了好一会儿,手掌再次落在她脊背之上时,力道便轻了许多。
清雨在一旁看得直着急,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言道:“王爷,这药油很难调制的!您力道这么轻,效果可是要差上许多许多的!”
云霓闻言有些好笑,也知晓容煜是因得她方才呼痛才放轻许多力道,便赞同清雨的话道:“清雨说得是,王爷再用力些我也受得住。”
说话间,云霓不知不觉便用了与清雨一样的称呼,唤容煜为“王爷”,她自己尚未留意这许多细节,可听在容煜耳中,却有许多不得劲儿来。
这几日她明明都是唤他“夫君”的!
怎的给她按跷后,就变成“王爷”这等疏离的称呼了?
云霓尚不知容煜心中所想,只埋着脸听清雨在身后指点,她说什么,容煜便按着要求立刻去做。
好容易将后背用药油都按了一遍,清雨十分满意:“王爷果真过目不忘,已将按跷之法熟记于心。王妃若夜半惊醒,便可挑着我方才说过的几个穴位按压一阵,但最有用的方式,便是每晚入睡前不论是何种状态,都将上上下下都按压放松一遍。”
说罢,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云霓几句注意事项,这才告退。
清雨前脚刚走,容煜便唤落画进来为云霓穿戴,自己则一刻不留,快步走了出去。
方才他能留下来细细为她按跷,就已经够让云霓觉得稀奇了,这会儿直接转身便走,反而更像是她心中容煜应该有的反应。
方才应当是不好拂施闻的面子吧。
云霓却想岔了,以容煜的性子,他若不想留在这房间内,谁的面子都挡不住他。
依着今早上落画通传的意思,应当是每日清雨都会前来为她按跷舒缓,今日不过误打误撞,刚好挑了一个容煜在的时候,许是他一时兴起,又看在施闻的面子,这才跟着清雨学了些许。至于清雨离开前所说的让容煜每晚睡前帮她按跷一事,云霓压根儿没往心里去。
因为她压根儿不觉得容煜会耐着性子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当夜里容煜抬手去勾她衣带是,云霓实实在在被吓了一跳。
吓得声音都磕巴了几分:“王爷这是做、做什么?”
相比起云霓,容煜倒是一脸坦然:“施姑娘说了,若想让那药油发挥最大作用,须得每日入睡前按跷。”
云霓当然知晓他说得有道理,可这事情同她的预想却相差甚远:“不是施姑娘日日过来吗?”
“白日过来自然无妨,可她一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若是夜夜都来我晋王府,难免落人闲话。”
容煜说的话不无道理,的确是为清雨着想。
云霓信了几分,揪着衣带的手也松了几分。
见云霓态度有所松动,容煜循循善诱:“公主不想一夜安眠?”
从宫中带出来的安神汤药方被容煜几近强制地换成了施闻开的安神汤药方,可施闻的安神汤,对她并没有用。
云霓原想着,即便是容煜换下了她的安神汤,好歹还有一个安神香,虽说熏香的效力选不如药方,却总比哪样都没有要好,可就见那安神香也被容煜借口“不喜熏香”而一口回绝。
她与容煜共处一屋,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让他嗅到安神香的味道,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云霓到底没坚持。
她出宫不过短短几日,可这几日里几乎都未好好合过眼。
又疲又累,却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眠。
此时容煜说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