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王爷,我自己来便好。”
挣了挣,却并未挣脱。
容煜单手捏住她小臂,避开被擦伤的地方,从一旁的架子上捞过一方干净的帕子,轻柔又细致地为云霓擦去小臂上的水珠,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公主单手不方便,还是由臣代劳吧。”
云霓拗不过他,也挣不脱他,无奈只得妥协,慢慢挪到桶边,伸出胳膊方便容煜动作,自己则伏在桶沿上,将旖旎春光都遮在桶壁之下。
容煜眼下倒没什么多余的心思,云霓小臂上的伤口看着实在有些可怖,他也提不起心思去想旁的那些事情,用方巾细细将云霓的手臂擦干,又拿来方才那青玉小瓶,倒了些药油至掌心,轻缓地在她小臂上按压。
伤口并不是很深,可突然被药油一刺激,云霓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而后就觉容煜本就轻缓的动作更加轻柔了。
浴桶里原本蒸腾着热气的水渐渐冷了下去,容煜上药却上得细致又细致,还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浴桶中的水虽说还算不上凉,却远远离开了让云霓觉得舒适的温度。
云霓咬着牙忍了一会儿,实在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容煜动作一顿,立刻加快了手中速度,而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人从浴桶中捞了出来,一块大大的方巾兜头盖了下来,将云霓遮了个严严实实。
还不忘将她那只上了药的胳膊拎了出来。
而后,便在她还没来得及害羞之时,大步走出净室,将她放在了榻上,又转身出门去唤落画。
云霓还有些晕头晕脑的,就见落画快步走了进来,捧着干净衣裳过了来。
而容煜不知去了何处。
落画机灵,见房中情形,便大约猜到发生了何事,忍不住为二人高兴:“王妃,王爷对您可真好!”
云霓穿衣裳的手一顿,似是在问落画,也似是在自问:“这样便是好吗?”
落画没明白她在问什么,只顺着方才的话道:“奴婢在王府七八年,可没见王爷对谁这么和颜悦色过。”
和颜悦色?
云霓忍不住疑惑了一下。
就他成天冷着的一张脸,也叫作和颜悦色?
不过拿这事儿来同落画争执显然没有意义,云霓点了点头,并未反驳,只当她是在捧场。
落画为云霓细细擦拭了乌发,一切收拾妥当,也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却迟迟不见容煜身影,云霓有心找他,便问道:“王爷呢?”
落画随口应道:“王爷方才用饭去了,这会儿应当快回来了吧。”
说罢,看见云霓往外张望的神色,顿时醒悟过来了什么,动作极快地将房中杂物都收拾干净,带着人退了下去:“王妃且等等,奴婢这就去请王爷。”
云霓面上一红,刚要开口阻拦,动了动唇,又到底没说什么,由着落画出去了。
过了不大一会儿,容煜便从外边儿走了进来。
对于方才上药一事,云霓本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儿见容煜神色坦荡,她便也平静下来,心中的羞意也淡去了许多,拢了拢衣裳,对容煜道:“天色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夫君。”
容煜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用觉云霓方才“夫君”二字可以咬重了些,带着些许上扬的尾音,仿佛带了一把无形的小勾子,勾得他不自觉想靠近云霓。
容煜稳了稳心神,抛开这些躁动,转身去净室洗漱。
待出来时,云霓已躺进了被褥里。
容煜一时未多想,熄了蜡烛,也掀开锦被躺了进去。
就如同昨日、前日一样。
可躺下不久,容煜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前几期他二人分被而眠,今日里,他同云霓怎么是同一床锦被?
容煜有些诧异,可还未等他去细想,便觉一个柔软的身躯贴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女沐浴过后身上清浅的香气。
容煜身子顿时僵直住,一动也不敢乱动。
方才在落画退出房门前,云霓临时做出了这个决定。
她既然与容煜成婚,就从未想过要守身如玉。
不论容煜待她究竟有几分真心,是利用她也好,还是娶回来做个摆设也罢,他二人总归是夫妻,云霓愿意接受他。
方才在净室时,容煜的反应,也并不似他一惯的薄情寡欲。
且不说云霓本就倾心于他,退一步来讲,若要博取他信任,为云淇的日后做打算,二人也绝不能只做表面夫妻。
云霓只思考了一小会儿,便把自己说服了。
于是她便等容煜沐浴时,将床榻之上的物什略微调整了一下。
眼下她来到容煜身边,如同月光下容色妖异的一尾鲛人,眼眸纯真,却极尽蛊惑。
云霓虽然大着胆子开了个头,可到底从未经经历过,见容煜没有任何反应,一时间也不知还做什么,想了一想,只得抬手环住他腰身,在他耳边软软唤道:“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