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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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飞机在海市机场落地,孟知韫拉着行李箱直奔江晓琳住的公寓。
江晓琳昨夜嗨玩到凌晨两点,现在才刚起床。
意志还未回拢,就见孟知韫像只小狗一样到处吸鼻子闻味道。
“你在闻什么?”
“我在呼吸自由的清香。”
江晓琳懵了,“啊?”接着颇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嘀咕着,“你不会闻到那个……好吧,我昨天确实跟人在家里那个……”
“什么?”孟知韫奇怪地看她,“你跟人在家里干什么?”
“干……”江晓琳欲言又止,最后乱叫一声,“哎呀都被你带偏了,你到底在干嘛,怎么从港城出趟差回来人都憔悴了。”
孟知韫双手捧起自己的脸颊,嘴唇嘟在一块,“是么,我也感觉是。”她坐倒在沙发上,“真开心能回到21世纪现代社会。”
江晓琳笑着给自己和她倒了杯牛奶,“难道港城是封建社会?”
“是,就是。”孟知韫予以双重肯定,“港城哪怕天上掉下个钢镚,都得姓周。”
江晓琳双唇微张,“omg,看来你这千亿阔太的身份,还是低调了。”
两人相视一笑。
孟知韫每每从港城回到海市,都感觉十分割裂,那边就像是TVB精心为她策划的一场豪门大戏,海市这边则更像是社畜打工日记。
无论港城的钢镚姓不姓周,海市的钢镚肯定是不会跟她姓的。
孟知韫老老实实做好本职工作,连叶香芸都发现她似乎最近格外努力。
怕她有什么心事,便邀请她和江晓琳到家中小聚。
“知韫,最近工作压力大不大?”叶香芸夹了块虾肉放进孟知韫碗里。
孟知韫还在想之前的设计稿,感觉可以再调整下,她皱着眉头,反问:“叶老师,如果演员胯宽我们临场是不是不太好改衣服,要不然等剧院那边确定好人选再量身定做吧。”
叶香芸愣了愣,瞧瞧爱人又瞧瞧江晓琳。
江晓琳痛心疾首地拍脑袋,“她从港城回来就不太正常,跟受了刺激一样。”她低声与叶香芸道。
叶香芸理了理思绪,寻思是不是自己把兰心剧院的事都让她处理,她承受不住了?
或者是钟珉之前说带她去港城采风,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
“知韫。”叶香芸握住孟知韫的手,“如果压力大就休息一阵子吧,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
“啊?”孟知韫一脸不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叶老师?”
叶香芸看她误解了,连忙解释,“我怕你累了。”
说起来叶香芸还有点心虚,其实前头她也有过几位学生,但是她这个人吧。
上了年纪比较容易犯懒,很多事觉得差不多就教给学生去做了。
大部分学生并不是很吃这套,因为她们认为自己的个人思想很重要,而不是成为她叶香芸的替代品。
叶香芸大概能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教导孟知韫这位学生时,她格外留心她的作品。
好在,孟知韫是在照葫芦画瓢的基础上还能有自己个人见解的学生,也从不抱怨辛苦,不抱怨条件苛刻。
这么难得能跟她契合的学生,她自然得好生对待。
“我不累。”孟知韫吃掉碗里的虾,“如果能一直从事自己喜欢的工作,怎么会累呢。”
她笑了笑,给叶香芸夹了根芦笋,“老师您教我才辛苦,我没什么天赋,只能靠多实践巩固您教的东西,您受累。”
闻言,叶香芸欣慰的快要哭了,想她入行几十年,何曾见过这么懂事的学生。
她面上大喜,似乎也被孟知韫的士气鼓舞到,两人兴致勃勃交流起专业知识。
留下餐桌上另外两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最后江晓琳放下碗筷,用纸巾擦了擦嘴,低声道:“不是很懂你们搞艺术的脑回路。”
吃完饭,叶香芸与孟知韫依旧聊的火热。
叶香芸说:“影视城那边最近有个大剧组正在筹备,是年代戏,你感兴趣吗?”
“钟总他们剧院现在热推的那部?”孟知韫剥了颗橙子,一半给了叶香芸。
“是的,那是剧场版。这个是电影版,我听闻有港城来的制片人投资,估计是要费不少功夫的。”她接过孟知韫的橙子,“你在剧院工作这些时日,对这部戏脉络也大概清楚,所以不如同去试试电影版,也算开拓路子。”
孟知韫应声,她明白叶香芸的用意,若只守着剧院,对她没有任何帮助,反倒局限。
不如去外面涨涨见识。
只是这其中细细品味起来的细枝末节,孟知韫难免不会想起,那位港城的制片人,难道是莫长江?
自那日从港城回来后,孟知韫与母亲通过电话,电话中廖敏简单提了一嘴,说她走后家中又来了位客人。
是孟从兴的故人。
或许是碍于周家两位公子都在场,莫长江的态度十分亲善,并携了不少贵重礼品。
孟知韫聚精会神听着母亲的话,问她然后呢。
廖敏没再细说,只讲了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孟知韫默然,对这个结果算不上意外。
几日后,钟珉打点妥当,开车过来接孟知韫去剧组面试。
他开着车,“虽说你的内推已经成功,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你放心,就是看看你的作品风格符不符合——”
孟知韫接话,“调性!”她竖起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