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尧佐上前一步想要抓住阿婉,但是阿婉连一丝星光都没有留下,好像陈尧佐刚才看到的不过是一缕幻想,而现在幻想不见了,阿婉自然消失了。
陈尧佐望着阿婉消失的方向,低声喃喃:“阿婉,你……不要我了吗?”
陈尧佐的娘亲是在他五六岁的时候病逝的,那时候陈尧咨还很小,而陈尧佐也只是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下子失去了娘亲的庇护,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
宫里的人惯是些踩低捧高的人,当你没什么势力的时候,连个宫人都可以给你脸色。那段时间,陈尧佐和陈尧咨只能吃剩饭剩菜,还经常遭到宫人的打骂。
那是陈尧佐最困难的一段时间,娘亲的病逝,宫人的踩低捧高,其他皇子皇女的嘲笑让小小的陈尧佐十分阴郁。他甚至想过将宫里的人都杀了,然后自裁。
他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而且死了后能去哪里?谁也不知道。他常常觉得死了的世界或许会更好。
他第一次遇见阿婉的时候,是在他第一次自残的时候。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朝自己的手臂扎去。
阿婉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浑身是血,整个人无比的恐怖。但阿婉只是皱了一下眉,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那是陈尧佐第一次见到除娘亲以外的那么好看的女子,整个人圆嘟嘟的,脸上是可爱的婴儿肥,小巧的鼻子,一双大大的眼睛望向他,里面清澈无比,没有宫人的嫌弃,没有其他皇子皇女的嘲讽,也没有那些娘娘的算计。只是一片平静,像她整个人一般平静。
陈尧佐当时看呆了,手中的匕首没握紧,掉在了地上,他清醒过来,立马蹲下身捡起匕首。整个人十分慌乱,显得十分笨拙。
阿婉看见沾了血迹的匕首,上前一步,捡起匕首,握在手中,厉声质问:“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陈尧佐十分慌乱,上前一步想要抢回匕首,可是,他身上没有什么营养,比不过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他着急的大喊:“你,你快还我。”说着便伸手去够匕首。
阿婉往旁边轻轻一退,便躲开了陈尧佐。她问陈尧佐:“你先回答我,为什么要自残?”
陈尧佐愤怒的冲她大喊:“关你什么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要阻止我?”
阿婉没想到陈尧佐的怨气那么大,连忙往旁边一闪,陈尧佐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这一下,陈尧佐的眼泪便再也憋不住了,他冲阿婉大喊:“我的娘亲死了,我的父皇不管我,宫里的人都欺负我,他们只给我吃剩饭剩菜。我天天吃不饱穿不暖,你一看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花朵,根本不知道我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你凭什么阻止我。”
陈尧佐的眼睛通红,看上去像从地狱里索命的鬼,阿婉被他的表情给吓到了。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道:“什么嘛,我还以为你经历了什么非人的生活,又没有缺胳膊少腿,怎么就活不去呢?我从小就没有娘亲,你至少还有过娘亲。什么叫温室里的花朵?我天天都要和爹爹去山上采药,我也没有要死啊,你怎么就这么脆弱啊?连我一个小女子都不如。”
陈尧佐渐渐停下了抽噎,他好奇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她虽秀丽但确实要比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要糙一些。手上有许多大大小小的茧,完全不是娇生贵养的大小姐的手。
他突然有些好奇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么让她那么坚强。
阿婉见他不哭了,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很会哄人,从小到大她都没有什么朋友。那些同龄人经常叫她扫把星,说她克死了自己的娘亲。
小时候的玩笑是最伤人的,有一段时间,她甚至不敢太靠近她的爹爹,害怕自己将他克死,但是阿婉还是坚强的活着,并没有像陈尧佐那样自残。
陈尧佐小声的问道:“你是谁啊?”
“我叫阿婉,是医药世家的第十三代掌门。”女子张扬的向他介绍道。
陈尧佐重复了几遍阿婉,然后轻声问道:“我,我可以和你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你可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阿婉欢快的问道。
“我,我叫陈尧佐,你可以叫我佐。”陈尧佐腼腆的笑着。
“佐,你以后可不能再自残了,听到了吗?”阿婉严肃的对他说道。
真好,原来还有除娘亲以外的人这么关心我啊!“好。”陈尧佐笑了,从那以后,这个叫阿婉的女子成为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道风景。
十二三岁时,阿婉随爹爹进宫为皇上看诊,那时陈尧佐已经步入了学堂念书,也不再是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了。
他问阿婉:“阿婉,你当时为什么要阻止我自残啊?”
阿婉拍了一下陈尧佐的脑袋,说道:“笨蛋,我每天都在救人,结果你这一刀下去,给了我很大的麻烦,你要是真死了,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所以,你得好好活着,不然我就真的有很大的过错了。”
陈尧佐有些失落,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烦躁,但是听到阿婉的这番话他就是不高兴。
“而且,你长得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子,死了多可惜啊,还不如……”阿婉猛的闭上了嘴巴。
“还不如什么?”陈尧佐问道,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番话直接将心中的阴霾给驱散了,或许阿婉有什么魔力吧。
“还不如,还不如,我就不告诉你。”阿婉说完就跑开了。
陈尧佐无奈的追了什么,问她:“到底是什么?”
“哼,你怎么和救命恩人说话的呢?我就是不要告诉你,你能拿我怎么办?”阿婉露出胜利的表情。
“那我就,就只能这样了。”说完,陈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