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恳求地摇了摇头。
张琰深吸了一口气。
“我只能帮你这一回,可你若是不能打消他的念头,没人能帮得了你们。”
“多谢师兄!”惊枝笑弯了眼,“就知道师兄最好了。”
她翻身上马:“回头我请师兄吃饭。”
“这丫头。”张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
放下了心头一桩大事,惊枝回了王府。
多日不见的许青文在王府门前等她。
顾惊枝穿着骑装,披着斗篷,头发扎了个马尾。脸冻得有些红,看上去像朵生机勃勃的花。
心中的火气突然之间就熄灭了。
“你去哪了?”
许青文一早就被顾惊枝抢了马跑出府的消息惊醒,还以为是她那心高气傲的脾气受不了被禁足想不开,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和你有什么关系,许多日不见,我还想着您去哪儿了呢。”惊枝现在对许青文没有了一点耐心,只知道拖后腿的家伙。
“我……”许青文有一点歉意。
可王爷下令,他不得不从。况且不知为何,每回他都说不过顾惊枝,只能避而不见。
“真是个木头脑袋。”许青文读书聪明,可在景王的事上,却是一等一的迂腐。不过此人,倒是极为忠心。
“那你日后出门,可要说一声。”
许青文还是叮嘱了一句,面上有些踌躇。
“我这就去求王爷解了你的禁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终于憋出了这么一句。
顾惊枝闭了闭眼,扭过头去。她还以为酝酿这么久,要说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呢。
“随便你。”
她一夜没睡,还得去补个觉。
***
惊枝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她帮着王府管家清点着年关的账本。
平静的日子只过了三日。
燕望亭日日都要派人去刑部大狱打探消息,可却得知李元不在刑部。
惊枝一觉醒来,就被燕望亭堵在了院子里。
平日都是她去燕望亭院中,如今他大驾光临倒是有些新鲜。
燕望亭坐着轮椅,独自坐在院子的石桌旁。
和燕望亭院子里的寥落不同,惊枝种了些竹子,还找了假花装饰。
若不是那上头覆盖着的雪,燕望亭差点以为这是春天。
“王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惊枝刚醒不久,眼角眉梢都带着倦意,头发松松地挽着。
若不是金玉告诉她院子里有人,她才不会在此时出门。
“三日前的子夜,你曾来我院中。”那日聚集都是武功高强之辈,顾惊枝早就被暗卫发现了。
燕望亭没管,他只觉得,长得这般柔弱的娇小姐,即便通些医术,听到这个消息也一定会吓得落荒而逃。
若是乖乖逃跑最好,若是敢告发,那就……想到这里,燕望亭莫名打住。
顾惊枝一定会逃跑的。
可她没走,还想救他。
“你找了张琰。”
“李元是被大理寺提走的。”燕望亭转了转拇指上的墨玉扳指。
“我只是不想整个景王府都陷入危险之中。”
顾惊枝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燕望亭要这么做。
“我今日就会遣散王府,一命换一命,李元不该担我的罪。”
燕望亭目光坚毅。
“你心思是好的,不必端着性子,让周围人都误解你。”燕望亭叹了口气。
“谁误解我?”
顾惊枝没想到还反倒被燕望亭说教了。
“比如……”本王。
燕望亭停顿了一下,“许青文。”
“我同夫君的事,不牢王爷挂念了。”
顾惊枝性格高傲,自许青文在新婚夜说出那样的话开始,就不会给他好脸色了。
“王爷与其劫狱,不如想办法得到陛下的原谅。”
“陛下既未要李小将军的性命,定是还惦记着父子情分的。”
“王爷乃至情至性之人,”就是有些过于单纯了,顾惊枝接着说:“想必陛下也知道您是被陷害的。”
景王年少出征,多年待在军营里,难免有些不知其中弯弯绕绕。
顾惊枝开始一遍遍催眠自己,来保证面对燕望亭的好脸色。
“父皇不信我。”
提起这个,燕望亭的表情有些暗淡。
陛下与贵妃恩爱,传言果然不虚。即便贵妃红颜薄命,陛下也待景王极好。
看燕望亭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为父亲不信任而神伤的儿子。
虽然顾惊枝不赞同这般感情用事,可若是他们父子之情如此亲厚,那为此事翻案就容易许多了。
顾惊枝心中愉悦,可脸上还要随着他悲伤。
“寻常父子之间,哪有没误会的。只要您同陛下好好解释,定能够重归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