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朋友!
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白衡心神巨震,朋友这一个词对于他来说真的太过于陌生了,在偌大的皇宫里每天有的,只能有的就是永无止境的猜疑、争斗、明争暗抢……
在那里面从来没有朋友这个东西,被信奉的最多的,追求最多的,永远都是权利二字,也就等于说在皇室那个冰冷的没有半点温情的地方有了权利就等于拥有了一切,拥有了生命,拥有了安全。
而朋友只不过是一个最无用的东西,就算有了也要时刻防止着他会不会因为利益而在背后捅你一刀,就像是白衡多年以前心思稚嫩交的第一个朋友一样。
但是现在他好像真的体会到了有了一个真正的朋友的感觉,他会毫无防备的将后背交给他,会信任他,会保护他,会在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站在自己的面前。
而现在给予他这种感觉,让他有了这个认知的都是这个他认识了不过几天的小少年。
角丽谯听罢方多病的话不由得嗤笑几声,面上冷色也更甚一些:“好啊,既然你要送死,那我就成全你。”
角丽谯从来不知道心慈手软这几个字该怎么写,她只知道哪个人要破坏她的计划阻止她要做的事情,她就会让哪个人偿命!
眼瞧着角丽谯就要过来了,方多病心中也有些发沉,他现在内力耗损的严重,身子也不太舒爽,心口一阵阵的闷痛如影随形,叫他集中不了注意力,但是白衡现在还在身后,他定然不能就此撇下他然后独自逃命。
角丽谯的速度很快,甚至快到宗政明珠都来不及阻止,他只想将方多病抓走,而不是想要他的性命。
方多病勉力抬起右手,就算到了现在也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他丹田内属于扬州慢的内力已经没有多少了,只剩下一点龟缩在经脉当中,现在一旦调用体内就如火烧火燎般的疼痛,叫人难以忍受。
方多病咬着下唇,挨过体内一股剧痛,面色已经白的如同一张纸,四肢也沉重的很,身姿已经不像是往常一般的轻快,他提剑挡了好些角丽谯的招式,每一招都凌厉的很。
角丽谯与他越打就越心惊,他面前的方多病至多不过十八岁,却已经有了如此的内力与招式,若是假以时日再让他成长起来定然会是一个棘手的角色。
角丽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她的大业有所阻碍的人,如今见到了这么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就更不会叫他活下去了。
角丽谯手中招式愈发凌厉,招招奔着方多病的致命之地而去,像是下一秒就要取了他的性命一样。
方多病努力躲避,但身上仍旧被剑气划出了不少的伤口,有深有浅横贯在身体上,浅的可能只破了点皮,但深的几乎已经可以看到里面白森森的骨头。
白衡看着方多病受伤却不能为力,只能站在一边着急却帮不上忙,他的武功不好,就算上去了也只有帮倒忙的份,他从来没有任何一点时间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学好武功,光学着和别人勾心斗角。
就在白衡焦急万分的时候,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像是有着一大队的人马正朝着他们这边赶了过来,白衡往过一看就发现有许多人正拿着刀剑往这里赶了过来,这些人有男有女,人数众多。
白衡当即就认出了穿着监察司衣服的杨昀春,还有他身边穿着百川院衣服的人马,带头的乃是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应该就是百川院的石水,除了这两队白衡认识的人之外还有其他一队,带头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几岁的女子,白衡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如果稍加思索的话就能知道她正是方多病搬来的人,也正是天机山庄的庄主何晓惠。
角丽谯本准备就此杀掉方多病,却不想那边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一时间局势陡然调换了过来,胜利的天平竟然瞬间就朝着方多病那边倾斜了过去。
眼见着那些人就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角丽谯等人也处在了劣势,但是就算是如此她也不想放过这么好的可以杀死方多病的机会。
方多病不死,对于她将来来的复国大业来说肯定没有什么好用处。
角丽谯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现在在她的心里,方多病必须死,而他身后护着的白衡也必须死。眼瞧着另外三队人马将就要把金鸳盟的人全部包抄了,形势已经刻不容缓,角丽谯也知道再这么继续留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会累的手下人跟着他一起送死。
角丽谯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左手不动声色的在腰间一抹,而后指尖就出现了一枚白色的药丸,角丽谯用指尖轻轻的轻捻了一下,觉得有些可惜,这毒本来是要留着做别用处的,不过现在么,就便宜方多病了,至于他身后的人,角丽谯还有的是时间让他去死。
角丽谯左手指尖轻轻一弹,那药丸就被内力裹挟着被射入了方多病口中,他本进来就因为和角丽谯过招导致体力不支不乏有些踉跄,用尔雅剑撑住了身子才勉强站稳,而现在面对于这一击根本就躲不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颗药丸进入他的嘴里,然后入口即化。
方多病呛咳了几声,但是那药丸早就没入口中没了踪影,如何还能够重新逼出呢?
白衡是亲眼瞧见他吃下那颗药丸的,一时间不由得心神巨震,连忙上前去将方多病扶在了怀里:“方公子,你没事吧?”
李莲花也被这道声音吸引去了目光,但是却并不知道方多病怎么了,他并没有看到角丽谯给方多病投毒那一幕。
但是他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猛的缩紧了一下,直觉告诉他一会儿肯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角丽谯在看到方多病成功的吞下那颗药丸之后就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而后也不再继续逗留,便带着人走了,因为在她的眼里方多病现在已经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