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指定地点，一座灰色外墙三层楼门前，门口有武警站岗让他出示证件来访登记。登记完毕拿着那张登记单进楼到二层找到汪鹏办公室，进门自报身份后领导从办公桌后站起来。汪鹏中等个花白头发，穿一件浅灰色毛料中山服，四方脸戴一付黑框样子很普通老花镜。“请坐，年轻人你去年从日本留学回来翻译那两本书我已经看过了。北大费教授看过你在日本硕士学位论文和翻译过来两本书，推荐你来参加经济合同法起草工作。今天是一次全体会议，一会儿你去和大家见个面，按年龄参加起草人员里你最年轻。说说你个人情况，翁秘书把他照片拿过去，给他办个出入证。你不是人大正式工作人员，属于请来参加起草法律专家，所以发给你出入证不是工作证。凭证可以出入这个地方，还有开会时进人民大会堂南门。”介绍个人情况时最后说我师傅纪奉德让我向您问好。“纪奉德和你什么关系？”听完回答他说：“你师傅是忍辱负重典型呀，会日语被派去和日本人打交道，结果被很多人看成汉奸。经组织同意打入中统，取得大量情报还保护组织安全，前些年招来不少批斗。当年不能有横向联系我们根本不认识，他要是向上级汇报再派人通知我要几天时间，那我肯定被捕牺牲。他冒险直接给我打电话，对我有救命之恩。你跟着翁秘书去办手续，给你安排办公桌位置吧。”翁秘书带他去阴面一个房间交照片填表，然后带他去三楼一间办公室。房间不大里面有4个办公桌，靠两边墙是几个文件柜。“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贾秘书他是为你们几位服务的，人大正式工作人员。这是边教授，这位女同志是赖副教授。这是费教授推荐来的公安局纪仁泰，去年从日本硕士毕业回国工作。小纪你赶紧收拾一下，8点半带上纸笔和资料去二楼西头会议室开会，需要您看的参考材料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中午院子里那个二层楼楼下是食堂，直接用现金买饭，下午来我办公室拿你证件。”
翁秘书走后脱下灰色棉大衣挂在衣架上，把书包放在自己那张桌子上。这桌子年头不短侧面还钉着一个小牌，上面有人大办公厅几个字和编号，椅子比较新是红色人造革面靠背软椅。从包里拿出茶杯坐下打开抽屉看看，里面很干净啥都没有。贾秘书问您喝不喝茶？“头一天先喝白开水。”“我给您倒水。”“谢谢。”边教授满头白发戴一副镀金镜架眼镜，身穿一件灰色毛料中山装。赖副教授长发在后面盘起来，穿一件暗红色西服领毛料上衣，里面穿一件浅蓝色毛衣。边教授首先发问：“年轻人你这西装是日本货？”“在商场年度减价促销时买的。”“我们穿的都是家里旧衣服，你这西服样式不错。”“您二位论年纪都是我长辈，家里长辈旧衣服我个子高穿不了，以后我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二位学习。用不用打领带？”赖副教授问：“你和费教授什么关系？”“没有任何关系也从没见过面。”“准备一下马上就要去开会讨论法律草案框架，到大会堂开正式会议时要打上领带着装不能马虎。”第一次参加起草法律会议，汪鹏先讲话定个基本方针把纪仁泰介绍给参加起草各位专家学者。然后是人大具体负责这项任务左处长讲话，往下就是关于法律条文的讨论。汪鹏时间不长就有事离开，中间休息之后有人问小纪你在公安工作，对这个法律怎么看？“我个人经历一些案例显示首先没有相关法律，法官无法量刑定罪。有些地方法官就是法盲或者说丧失良心和职业道德，袒护本地一些明显违法人员，受害者去报案居然不予受理。没有相关法律，有些事情就不好定性。还有法官作出判决之后如何执行经济类案件涉及金额会逐年增大，现在已经有些判决无法执行，以后这种现象会越来越多。经济合同法一定要尽快出台，当然它不会非常完善，若干年后必然要修改，但是我们今天工作成绩不容否认。”中午这里食堂大师傅手艺不错，下午5点休息，吃过晚饭继续开会。会议结束已经过了夜里10点，贾秘书问你怎么回家？“我家距离不远骑摩托车回去，没想到头一次来就这么晚回家。”背包里塞满要拿回家去看材料，骑车上路感觉有些头晕，放慢速度开回家。回到家里只有大爷没睡还在看材料，他过来问过开会情况后说填补法律空白肯定不是一件轻松任务。
拿回来材料以后一段时间每天开夜车阅读，早晨5点起来接着看，在一个新笔记本上记下一些需要注意问题。白天上班晚上在家里看材料，了解初步草案中存在的不同意见，定出自己的修改意见。给村山教授写封信，向他请教一些问题，10天后收到老师回信和寄来一包参考资料。老师在信中介绍了一些日本经济案件审判案例，希望学生认真看一下参考资料。一天开会中间休息时费教授把纪仁泰叫到一边。“年轻人像你这样出国留学又回来工作的不多，看来你在日本留学时就对法律问题给与了重视。”“这是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他说你俄语好能翻译俄文资料。日本学校和外边图书馆里能看到很多国内没有苏联东欧书籍资料，查这些资料也是为写学位论文需要。您对苏联东欧国家怎么看？”“我曾留学英国不熟悉欧洲国家，1955年夏天去过东德、波兰，和他们大学老师做学术交流，参观工厂和农村。他们过去是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完成城市化过程，或者是接近完成。他们与我们历史和现状不同，在世界上所处位置也不同，因此内外政策肯定不同，他们需要和西方改善关系增加经济往来。斯大林大清洗是不能原谅罪过。就像西方一位名人书里所说，没有赫鲁晓夫秘密报告，那些罪恶人们也知道，就看你如何处理这个无法回避大问题。”
春节前妻子问你能休息几天？“不上班在家也不能闲着，那么多材料要看完，还有单位那些事。要翻译那些小说和资料，当然肯定要去我爸那还有你家。”除夕下午事情太多不能早走，回到家里晚上6点多年夜饭早已在桌子上摆好。大妈说赶紧吃饭，今天不搞什么才艺表演，吃完饭仁泰你去收拾我和你大爷有事外出，明天上午来客人你们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