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腮桃脸的前台很快就帮忙办理好入住,他们乘坐观光电瓶车去住处。
车行风兜;
夜色见凉。
插梳滑落;
发髻松垮。
魏弋眼疾手快地替她捉住随风奔逃的发丝,同时不动声色地手指用力掰断了梳齿,佯装不慎地道歉:“我不小心的姐姐~”
正跟主编电话沟通的言诺侧过脸,满目疑惑。
随着她的头转动,魏弋怕会拽得她头皮痛,便也跟着手臂顺势往前送,就带动身体前倾,最终定格成类似半拥的姿势。
突然的凑近让视线受堵,有种口鼻被封的窒息感。
挪远手机,言诺低询:“啊?怎么?”
“头发…”
“头发?”
“嗯。”魏弋举着断齿的海芋花梳懊悔:“我1用劲儿,它就给断了~”
抬手后摸,言诺恍悟,而后将手机搁在座旁、从腕处取下皮筋随意挽几下扎紧:“没事儿,给我吧。”
指腹、指尖甚至掌心与他数次相碰,稍纵即逝,却让魏弋有种被灼烫的错觉:分明在出租车上刚牵过好久的手,但此刻的触碰,却牵动着心跳如擂鼓。
言诺继续通话。
而怀揣着隐秘情动的魏弋咧开嘴笑。
前排的经理从后视镜偷瞄,在思考这突兀的气氛诡谲、是否该向老板报告。
抵达别墅。
言诺也刚好汇报完。
经理甚为热忱:“言小姐有什么吩咐随时联系。”
言诺颔首微笑:“给您添麻烦了。”
魏弋抱臂旁观。
待车走后,言诺走在前刷门卡,而拎着俩行李箱随后进屋的魏弋刺探:“姐姐你给谁打的电话,能让经理鞍前马后效劳?”
“我学长。”
“他是?”
“这儿的老板。”
靛青色的花鸟树木图羊绒地毯很吸音,魏弋站在客厅嘀咕:难怪。
这是幢溪流环绕的独栋别墅,言诺首先奔去冰箱寻觅:果然有新鲜椰子!倚着橱柜,扯开拉环,她举着吸管问:“你要喝吗?”
魏弋腹诽:嗬,安排还挺细致。
“喝么?”
“不渴。”
“喔~”
言诺的嗓音从被凉甜的椰汁浸润过的喉咙溢出,带着丝不易觉察的腻。
魏弋觉得有酥麻自心脏处细密地泛起,还没体味够,却又无端地被汹涌的恼怒击中——很不对劲!
在这短暂的几个小时内…
他似乎被激发了什么没用的胜负欲与探究心。
魏弋走去阳台凭栏远眺,远处的山腰盘悬着着实木栈道,道旁两侧缀着灯光闪烁,衬托得颇为曲折险峻;而视线更辽阔处,原本应该泼墨般浓黑的天幕,却呈颓灰色。
很脏的灰!
魏弋食指极具节奏感地敲击栏杆。
其实,能把吉他玩成拍打乐的炫技,他也熟练。
喝饱餍足,言诺开始翻找冰箱。
食材俱全,言诺朝阳台喊:“小弋,你想吃什么?”
踱步回屋,魏弋原想推拒,严苛的身材管理不允许他放肆吸食宵夜,但又心痒胃馋:“这些年我都特别想姐姐做的肉燥面。”
言诺笑得宠溺:“我还怕你吃不惯中餐,在考虑要不要帮你叫客房服务。”
这是自重逢后,他们首次淘洗从前那段时光的记忆沙砾。
当然,在福利院时,什么都很简陋。
包括厨具跟食材。
以及,人。
而如今,高端精致成为俯拾即是的现状,连吃饭的人、也披着新鲜的皮囊。
魏弋被她蜜糖似的笑容晃了眼。
“姐姐很开心?”
“刚被椰汁犒劳过嘛~”
魏弋在脑袋专门辟出的备忘录里又多记1条:“好。”
这个话茬接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言诺没深究:“你可以先去收拾,顺便冲个澡,我很快搞定。”
魏弋却没走,倚着门框毛遂自荐:“需要帮厨吗?”
“能切洋葱吗?”
“当然。”
言诺将剥掉外衣的红头洋葱递给他:“切碎,当心别熏着眼睛。”
魏弋接过,手起刀落对半划开:“嗯。”
他们并排而立。
魏弋慢条斯理。
现剁五花肉的言诺却寻衅滋事似的要暴力得多。
魏弋被安排切香菇、洗青菜,抽油烟机的嗡响搅弄着他的视听。
油锅烧热冒青烟,言诺将洋葱丁倒进去,炸至金黄又捞出,再依次放入葱花、肥肉相宜的五花肉沫与香菇粒,煸炒至焦香加开水,调过味儿中火慢炖。
因为离锅凑太近,油渍溅到魏弋衣摆,所以他被言诺勒令去换洗。
将煮沸的果蔬面过冷沥干水,再倒1汤匙油搅散。
盛面。
浇汁。
把焯好的青菜摆盘。
对卖相漂亮的这顿晚餐很满意,言诺将其端到餐厅。
当擦拭着濡湿的头发的魏弋下楼,才发现不妥:“怎么就1份?是煮太少吗?”
言诺的笑特像慈祥长辈:“我减肥。”
“我想跟姐姐1起吃。”
“啊?”
“我去拿碗。”
言诺想说除非必要应酬,她已经戒掉晚饭很多年;但似乎现在的场面她若再推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