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诺从没想过有朝1日还能跟孔泽林狭路相逢。
迎宾式的招牌职业微笑僵在脸颊。
寒暄过。
落座。
侍应生摆放果盘、开酒倒杯,又鱼贯而出。
包厢内隐秘骄糜的暖黄灯光模仿烛火摇曳,暗藏机锋。
推杯换盏间,孔泽林跟程鑫就伍廪实出轨的视频不断拉扯,最终谈拢双方都接受度颇高的买断价。
言诺斟茶倒酒递纸巾,始终垂首扮演哑巴角色,尽量减少存在感。
唯求她跟孔泽林的孽缘…
别再续。
然而天不遂人愿是常态。
正事毕。
唠闲嗑。
孔泽林端着玻璃杯摇晃,开始他掩耳盗铃的拙劣表演:“唷,老同学,还金屋藏娇呢,怎么不早引荐我跟美女认识呢,多浪费!”
程鑫对他淫逸好色的德性1清二楚,仗着家里势力这些年没少欺男霸女,便不动声色地替言诺撑腰:“她可是我的1员悍将,爱才之心人皆有之,我可不得藏着掖好,避免被挖墙脚啊!”
毕竟,言诺是她的摇钱树。
这些年就像头拉磨的驴、不知疲倦,没少给她的履历与钱包效劳。
“惜才是好,但光领导喝,身为小职员却躲酒,未免太不懂事,老同学你别给惯坏了,得调教!”
“哎呀这你还真别挑理,她酒精过敏,我可不能让得力干将‘再’住院。”
“是吗?”
“我何必编谎话诳你。”
“这可是我的珍藏好酒,美女没口福咯。”
程鑫举杯邀饮:“那我就多沾老同学的光!”看孔泽林的龌龊目光湿滑的蛇般还黏在言诺那边,便打发她暂避,“你去餐厅盯着点儿,别怠慢孔总。”——先把人支走,就好找理由让她逃掉饭局。
言诺心领神会,起身就要告辞。
但她刚点头哈腰地张嘴,话划过喉咙还没接触空气发音,便被截:
“记得小诺‘跟’着我时还没这毛病呢。”
孔泽林话说得模棱两可。
暧昧随歧义繁殖。
脏水倾盆而泻。
连程鑫也嘀咕:难道他俩还有段儿真·金屋藏娇、后·不欢而散的往事?
牙龈差点咬出血、腮帮酸胀,言诺挺直脊背与惺惺作态的孔泽林凛冽对视、坦荡无惧:“话得说清楚啊孔总,否则我以后在领导面前抬不起腰杆。”
孔泽林有被她轰然炸裂的冷峻气魄威慑到,那眼神儿似要撕碎了他喂狗,赶紧找补:“就单纯关怀前下属嘛。”
程鑫也圆场:“你们认识呀?”
孔泽林冷笑阴恻:“刚毕业那会儿在我部门实习。”
初入职场,说她卑躬屈膝也不为过,看着随便拿捏好欺负得很,但孔泽林怎么也没想到啃着硬骨头——聚餐时灌酒1斤有余言诺都不醉,害他钱没少花,却屡次没得逞;后来迷晕用强、眼见着衣服都扒光了就要吃进嘴,却被瞿琝知抡着消防栓砸烂酒店门,把他也砸得头破血流缝12针,愣是害得他受惊、数月不举。
旧事重温,他憋屈与不甘参半。
却不敢轻举妄动。
当年犯怂。
如今也没胆。
孔泽林倒没把言诺太当碟菜,但他实在忌惮海城瞿家。
好在他这人,脸皮堪比城墙厚又善忍,但既然冤家路窄又遇见,可以不大张旗鼓报复回去,但穿小鞋出口恶气这种程度总能操作的。
程鑫多少明白他肉没吃到、现在过嘴瘾呢!但心底鄙夷,话出口却恭维不断:“那还得感谢老同学栽培,让我捡漏。”
以后还多的是打交道。
拒撕破脸。
他俩又继续虚情假意的客套。
言诺敛气收息、继续窝在灯光暗处嚼果脯,又恢复静音设置。
最近俩月挺晦气的,往日恩怨接踵而至,虽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但膈应。
言诺决定等訾颜戏杀青回京,同意跟她去潭柘寺烧香。
得求张转运符。
隔壁。
玻璃幕墙后。
就在言诺所坐沙发对面。
伫立着道肩宽窄腰的冷峻身影。
男人眸色阴鸷、淬着湛蓝幽光,攥着高尔夫球杆的手背青筋暴凸。
司珩拍他肩膀幸灾乐祸:“你收敛着点啊,别砸我玻璃,超贵的,当然你赔得起,但我好心提醒搞坏了你就暴露了!”
盛怒的男人飙国粹:“狗杂碎!”
“兄弟你玩真的啊?”
“我没玩!”
司珩难以置信,眼睛瞪圆似铜铃:以前确实也经常调侃什么栽了、情根深种而不自知、爱上1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但那些纯粹是解闷逗乐,这还真来啊!“你TM逗我玩呢,这长得也没多漂亮!”
男人低吼:“滚。”
“嘁。”
“肤浅。”
“MD你高尚,你多高雅多高贵啊、窜我宴会上听人家呲牛逼怎么追人!还以我名义注资,投那对赌失败、穷困潦倒的导演!把人弄去海城愣是演苦肉计,还没睡成,你纯情圣斗士借尸还魂吧?!”
司珩1顿强输出专戳人肺管,男人嘴唇翕张,愣是说不出反驳的话。
“她有什么好的?”
“都好。”
“相貌中等算好?身材有些干瘪算好?性格寡淡沉闷算好?”
“耐看、只是瘦、不聒噪,温柔体谅、厨艺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