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魏弋筋疲力竭地来到山脚民宿,却只敢做贼般从远处窥伺他们的相处。
傍晚骄阳斜坠。
微风轻抚。
弄皱远处池塘,荡起粼波、似洒碎金。
穿着浅色雪纺长裙的言诺步履欢快地走在前,裙摆随她步调轻漾,举着串挂满糖浆、山楂夹枣泥的冰糖葫芦。
咬1口咀嚼。
绵甜又嘎嘣脆。
跟在她身侧的司戟气得跺脚:“让我啃1口!”
言诺懒得搭理他幼稚的耍无赖,昨天淋酱汁的桂花糕也是,让他买说不吃、嫌腻,她买了又缠着非要尝,结果就是1口吞。
司戟抵唇搓手告饶:“求你~”
“免谈。”
“就1个,我发誓。”
“你在我这儿信誉破产。”
司戟好想拿钱砸她、那她就会狗腿地改口并双手奉送,但奈何钱包手机都在民宿没带,唯有继续撒娇卖萌。
言诺笑得枝摇花摆,却油盐不进。
直到剩最后俩。
便施舍给他。
司戟感恩戴德地接过品鉴。
别说,去籽无核的糖葫芦微酸挂甜、裹着绵密细腻的枣泥,还挺好吃!
利索吃完的司珩意犹未尽,甚至舔干净竹签上蘸的糖渍残渣:“唉,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呢,感觉白活了~”
“我说买给你还不要。”
“看着就腻。”
言诺翻白眼。
司珩扯她衣袖摇晃:“待会儿回去再给我买。”
“最后几串被那群小年轻包圆了啊,你没听老板挂牌说‘今日售罄、请明日再来’?”
“你给我做呗。”
“拒绝。”
“我付你酬劳。”
对这等掐命脉的杀手锏,言诺却之不恭:“必须行,只要钱到位,我愿效犬马之劳。”
司珩敏捷地搀扶住差点被半截枯枝绊倒、摔个狗啃泥的言诺:“当心!”
言诺也顺势抓牢他的手相握:“卧…槽。”
“你还会爆粗口呢。”
“其实我是淑女。”
“哼。”
将枯枝踢进路边草丛,他俩又并排朝民宿走。
远处躲在柳树后目睹全程的魏弋、腮帮都咬酸,遭罪的树皮被剥掉好几块。
暮色渐浓。
远山堆烟。
“蓝小姐父亲几点到?”
“晚八,他们夜钓、得等天黑。”
“都妥当了?”
“必须。”
“嗯。”
司戟脚踢鹅卵石玩闹:“我还想喝鲫鱼豆腐汤。”
言诺眼里貌似撞进小飞虫,使劲用手背揉搓,但还是有很明显的异物感。
司戟惊诧:“你哭什么?”
“我没。”
“搞得我强迫你,不愿做、就算了呗。”
旁边的夫妻晦暗不明地侧目,恨不能捂住小孩的耳朵、以防他被污秽侵染。
“闭嘴。”言诺1巴掌扇在他后腰窝处、啪叽响,制止他口无遮拦的暧昧歧义:“我眼里进虫啊傻瓜!”
然而司戟毫无处理经验,迷惘地看着她泪流满面却束手无策。
言诺想借眼泪冲刷。
但失败。
知道闹乌龙而羞愧的女人热心肠建议:“你帮她吹吹~”
这也触及司戟的知识盲区。
见他杵着没动,女人竟蛮横地扒拉着丈夫的眼皮做示范。
司戟心领神会。
就要照着操作…
但他刚凑近言诺还没抬手去扒,言诺便被身后突兀骤响的1声‘姐姐’惊得蓦然回首——魏弋原想先打电话询问、然后再顺理成章出现的,但事与愿违,他的计划泡汤。
视线模糊。
但言诺仔细辨认。
便也瞧清他那1脸薄怨愠怒。
“你怎么在?”
“找你。”
“嗬。”又是这套老旧说辞。
“我给你吹。”
然而凑近的魏弋没得逞,他托举言诺后脑勺的掌心被躲开。
言诺费劲地不停眨巴眼,而酸涩的磋磨感最终消失:“好了。”
魏弋揽过她的肩强势:“让我看下。”
言诺却嗤笑。
魏弋彻底没辙,似刀剜心脏。
旁边遭撞而趔趄的司戟莫名其妙:“你谁呀?”
面对拈酸吃醋的修罗场,女人急匆匆地牵着小孩跟老公远离——虽说那俩男的赏心悦目,但外国男气场太恐怖了,待下去恐怕要遭殃。
言诺就夹心饼干似的、被两男分别扯着胳膊拉锯。
魏弋顶撞:“要你管!”
司戟吐槽:“傻逼吧!”
“放手。”
“你先~”
“滚开!”
“有病!”
魏弋作势挥拳要揍,却没想动真格,毕竟司珩通风报信式的短信让他忌惮:没摸清那男的在她心底的份量前,轻举妄动只会反噬。
司戟咬牙切齿、抬臂便挡,另外那只手也没歇、直冲魏弋面门。
虽然中间隔着言诺,力道被缓释…
魏弋鼻梁骨还是硬挨1拳。
局势瞬息万变。
言诺1反冷漠焦急地踮脚察看他的伤势。
魏弋捂鼻哀怨凄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