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饭煲米饭蒸熟的提示铃声宛转悠扬。
陶瓷砂锅有卡扣箍紧防溢,这就导致沸腾的热汤顶撞着盖子扑杀。
言诺挣脱。
魏弋失魂落魄。
司戟自家白菜被猪拱般愤懑。
民宿外是连绵的矮坡、草色葳蕤,茂盛得仿佛厚地毯躺着软糯,所以房间紧俏又昂贵,露营成为年轻人首选,就导致帐篷脱销。
司戟在老板处没买到,便想着去草坡掏高价租或买别人的,却也落空。
好在顺路买了许多烤串,他献宝似的拿给言诺炫耀。
却被如胶似漆给灼伤眼。
“你端的什么?”
“哼。”
傲娇入骨的司戟、将盛着垂涎欲滴烤串的托盘,撒气地砸在餐桌。
哐当发颤。
铁签散乱。
言诺秀眉紧锁:“别拿吃的造孽。”
司戟吃瘪,忙不迭收拾:“没租到帐篷。”
“嗯。”
“那他?”
“跟我睡。”
魏弋阴霾转晴、受宠若惊。
但下1秒又陷拉扯,没办法、好事总多磨。
司戟棒打鸯鸯成瘾:“我房间腾出来给她住,反正要陪蓝叔他们熬到凌晨,还有空床铺、我凑合半宿。”
他养尊处优的习惯容不得半点呼噜声,何况被褥床单等还要全换新…
言诺推拒:“你睡眠差又该暴躁发脾气。”
“就1晚还好。”
“别。”
“那我不放心他,衣冠禽兽的~”
言诺不自觉地放软态度、顺毛捋进行安抚:“他睡矮榻,不能近床,放心吧。”
旁听的魏弋歆羡:他应该得到很多的溺爱,才这般骄矜又娇贵,而不用风声鹤唳、害怕半夜被捞起挨揍!
住在言诺公寓那几晚,是魏弋难得的能安稳睡整觉的松懈。
而能给予他慰藉的言诺,此刻在偏宠他。
难怪司戟用连串的定语修饰他…
还真是天真烂漫!
谈妥的言诺继续做饭,并吩咐司戟把烤串连带托盘、都放进烤箱再加热。
因为八点之前司珩就要前往迎接蓝父1行,所以晚餐简单为主。
蔬菜全部采摘自民宿老板的菜圃。
白灼菜心。
凉拌时蔬。
以及辣椒炒肉。
而猪肉选的口感偏瘦的里脊,司戟爱吃,虽然肥瘦相间的五花更合适。
还有滑嫩味鲜、点缀几粒红枸杞的丝瓜鸡蛋汤。
当然,鲫鱼豆腐汤乃司戟最爱。
“果然自己钓的最好吃~”
“劳动光荣。”
“必须哒。”
言诺撸串多。
寡言少语的魏弋显得有些味同嚼蜡。
言诺投食、给只顾着扒拉米饭的魏弋碗里夹了筷猪肉。
魏弋立刻治愈。
琥珀色的眸闪耀璀璨星光。
司戟朝他投射嫌弃:没吃过肉麽?
效率极高地消灭完晚餐,抬腕看表,言诺督促他赶紧去迎接、并承诺明早睡醒就有冰糖葫芦吃,司戟便蹦跳着跑远。
她也没让魏弋收拾洗涮。
冷淡。
疏离。
静默再次成为主旋律。
即便不被需要,魏弋也臊眉耷眼地跟着。
待全部收拾好回卧房,服务员也刚好抱着被褥等候在门外。
他们这幢离群索居、高悬水面,建筑风格仿的是依山傍河、就势而建的吊脚楼,而言诺住顶层的阁楼。
倒是宽绰阔畅,但走到矮处,魏弋必须猫着腰才侥幸免撞。
矮榻是实木板,隔着茶桌与靠垫。
承重性足够强。
也宽敞。
魏弋自觉地腾挪、铺床。
言诺扭头就走,没从旁襄助。
魏弋黯然神伤,他虽没矫情到如司戟那般像个豌豆公主,却同样缺乏生活常识、照虎画猫也搞不定的呀。
而言诺,从床边柜的抽屉里取出医药箱,仔细察看生产日期。
魏弋最终没生搬硬套成功。
床单卷翘。
被褥歪斜。
叹气易老,所以言诺选择屏蔽:“过来。”
魏弋不知为何,但选择服从:“好。”
“坐。”
“喔。”
“伸手。”
魏弋至此才知是要给他处理挫伤。
暖流攒动。
感动到想哭。
但又很觉得窝囊。
魏弋抬臂拭去眼眶内洇出的泪花。
而捏着棉签蘸取碘伏、颔首垂眸替他擦净血痂的言诺,寡淡的眼尾也延伸出几分湿意——她确实生气,也故意冷落,有魏弋使诈设圈套挨揍的因素在,更多的是在他挥拳的瞬息、言诺瞧见那伤痕的愤怒。
受伤还逞强…
既然他都不自我善待,言诺又何必多此1举?
原本言诺将关切藏掖得很好,但见他1直谨小慎微地照顾她情绪,最终破防。
窗外夜幕笼罩。
湖色被灯光照亮、荷影绰约。
而远处似乎有小型的喷泉灯光秀表演,喧嚣的惊呼欢笑声起落不停。
骨凸处皆青紫斑驳,遍布细密的伤痕,而那些阡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