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坦诚的滋养,所以那份喜欢脆弱得不堪1击。
稍有风吹草动,便危如累卵。
这是症结所在。
魏弋对此倒是心知肚明——他太聪明,总是能轻易捕捉到其中关窍;然而聪明偶尔也会成为累赘,因为背负无法言说的秘密,他被束手缚脚、无力改变。
魏弋凝视着覆满左手掌心智慧线的疤痕,第1次觉得聪明实在是把双刃剑。
把他自己也割得遍体鳞伤。
偏巧他还无处申诉。
“姐姐。”
听到呼喊,言诺回房,又是那副把刚才的不愉快全部翻篇的惯常嘴脸:“怎么?”
魏弋掐着裤腰回答:“腰有些松垮。”
“腰带呢?”
“没有。”
“估计是遗漏了没买。”
“喔。”
“没关系。”言诺单手解开腕间缠着的丝带,利索地穿过腰袢、并习惯性系成蝴蝶结:“应该搞定了,你试下。”
确实不再掉裆,而且多了抹靓丽点缀,显得魏弋活泼许多:“很好。”
“嗯,走吧。”
“去哪?”
“烧烤,昨晚看你挺馋。”
“好呀。”
隔着肩宽的间距,没有牵手,他们并排下楼梯。
魏弋五味杂陈,不知是该说喜忧参半好,还是否极泰来才恰当——言诺又恢复‘正常’,她总能很迅速就调整好状态,永远没有秋后算账与锱铢必较,也从来不用他安慰或认错,所以,他该开心吗?
该知足常乐的吧。
她时刻惦记着他砸墙的手伤、给买换洗衣物,还邀请墨尔本同行。
但她又太擅长粉饰争议,从没借题发挥过。
因为太在乎…
还是无所谓?
所以掀不起任何情绪的波澜。
傍晚悄至。
落日弥漫耀眼金光。
归鸟扑翅捎来远处的余晖。
言诺专心致志地配好调料腌肉,又准备可以烤的蔬菜。
魏弋仍被禁止沾水帮忙、避免刚结痂的伤口翘起溃脓,便在旁偶尔递碗端盘:“姐姐,看!”
言诺顺着他指尖瞧向窗外。
只见夕阳变幻,金光染橙,而后蜕成朱砂红。
浮荡的云彩也瞬息万变,镀着不同的颜色、变换不同的造型。
“像海豚呢。”
“嗯。”
“姐姐,我们去海洋馆吧~”
“行啊。”
“现在又像只开屏孔雀。”
言诺把切好的土豆片放进盆内、加水覆盖防氧化,抬眸:“是,那我们也去动物园。”
魏弋真的没去过,这1刻,他难堪的童年确实在被治愈:“当然好呀。”
“我做攻略。”
“随便就好。”
“可以。”
魏弋喜欢乘兴而至的随意,那是他紧缺的任性。
而言诺觉得无所谓。
“笑什么呢?”
“想起我高中时,大概是想当指点迷津的救世主,所以混迹论坛贴吧等,整天支招、给建议,奉劝了好多想辞职的打工者继续回去当螺丝。”
“嗯?”
“以前觉得脱产很傻,没有进账、何谈理想。”
“现在呢?”
“辞职贼爽,游山玩水、还能没事儿来顿小烧烤。”
“那是因为姐姐先攒了足够的钱吧,才可以享受生活。”魏弋推己及彼,忆及最初为饱腹在餐厅洗碗端盘的经历,“钱不够,确实没有辞职的资格。”
言诺将淘洗过的金针菇沥水、放进锡纸盒:真相总是很犀利。
魏弋帮她撒葱花。
言诺哂笑:“放早了。”说着淋料汁。
“哦。”
“呵呵。”
“姐姐笑起来很漂亮。”
窗外暮色缭绕,掺着青草香。
言诺抿唇巧笑嫣然:“多谢夸奖,心情很好。”
魏弋凑近、像大型挂件般黏在她背后游荡:想太多容易投鼠忌器,把握当下何尝不是很好的切入点呢。
洋葱切块时激到泪腺,言诺泪落如断珠的模样颇有些梨花带雨。
魏弋着急,却也没应对之策。
“没关系,1下就好。”
“要不我帮你吹吹?”
“没进虫。”
“喔。”
没等30秒,便恢复。
言诺眨巴着眼睫:“马失前蹄,好久没被辣到。”
魏弋极具眼力见地地抽纸替她揩鼻涕。
言诺些许尴尬。
但魏弋保持捏她鼻翼的姿势不动。
便只好妥协:“哼-”
魏弋并无嫌弃,神色如常地扔进垃圾桶,洗了手又凑近:“要串肉吗?”
言诺戴好橡胶手套:“对,洋葱、青椒、肉依次交替,重复四次即可不能太满。”边说边串、满分式的示范。“这样既好看、又解腻。”
“确实。”
言诺很享受忙碌。
而魏弋是合格的捧哏。
待烤箱预热好,言诺把锡纸金针菇放进去、设置180度20分钟,然后继续串。
她操作熟练,所以效率很高。
没多久便整好。
又开始燃炭。
用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