焖燥的天气蒸笼般。
铆足劲儿地在酝酿疾风骤雨。
但相较之下京城的情况还算好的，毕竟只是热得难熬而已。
很多省市就没被幸运眷顾的加持，洪水肆虐、城市内涝、房屋被淹、庄稼全毁等新闻层出叠现，而明星们集体哑火、除少数宣传奔赴灾区支援物资外，没谁敢在这时上蹿下跳刷存在感。
凝柳巷背街的小酒馆，言诺辞职后也造访过几次，气氛凝重许多。
炸鸡配啤酒，都在为灾情被广而告之推波助澜。
众志成城。
共渡难关。
即将续建的烂尾楼。
言诺面基。
桑队比前年见面那次稳健许多。
言诺对他也颇多尊敬，毕竟当初勒杀那个犯毒瘾的跟踪狂时，缺乏关键有效的人证、物证，是刚从巅南调京的桑警官不遗余力，才使她洗脱嫌疑。
也是那年，言诺深切体会到想钻法律正当防卫的漏洞、多艰难。
言诺笑脸相迎：“还没当面恭喜过桑队升职加薪呢。”
桑承客套：“许久不见。”
“是，1晃两年多。”
“挺好？”
“如您所见，吃睡不愁、身体倍棒。”
“‘您’就太见外，我也不比你大几岁。”桑承自晋升后确实变得老成持重，局里好多关系铁的还总拿这揶揄他，所以他也自我调侃道：“难道我看着明显见老？”
“哪能？依旧风姿倜傥。”
“就你嘴甜。”
“事实。”
“前段儿跟许局约酒，他还让我警惕你的糖衣炮弹。”
言诺接过档案袋装进帆布包，佯装嗔怒地伸冤：“许叔精神矍铄，我说实话、他还挤兑我呀。”
“那你找许局控诉，我可不敢接招。”
“嘿~”
“现在范围已缩小至1处。”
话题冷不丁转换，言诺怔愣几秒才咀嚼明白：“好。”
桑承耐心解释：“原本呢，根据你的提示，联合海城那边，筛选出好几处都符合条件；但这次巅南飓风行动，成功打掉西南线…”略停顿，眼神颇有些投鼠忌器的复杂，过许久，才又接着说道：“意外得到些新线索，你妈妈的身份、或许不是被拐骗的少女那么简单。”
“是？”
“当年贩毒集团二把手的亲妹。”
类似晴天霹雳，炸得言诺立交外呼：“消息准确？”
桑承身手敏捷地扶稳她孱弱欲坠的肩膀，斟酌词句宽慰：“他们内部掌权换代更迭快，已经过去2.30年，也没什么确凿证据，许局从零星线索推断的结论，也许有误呢，都是猜测。”
这话欲盖弥彰的嫌疑太重。
言诺缄默。
许叔能说出嘴的话，从不会是捕风捉影。
许叔跟他们这些擅长看图编话、断章取义写小作文的娱记不同。
穿堂风猛灌。
激宕着尘埃飞扬。
言诺迟缓地转动酸滞的眼球。
“挺好的。”
“？”
“我原本还想着趁这次去墨尔本筛选那几处呢，既然锁定，倒省事儿了。”
桑承不知该如何接话才显得妥帖。
“我能申请证人保护计划吗？”
“怎么？”
“没。”
桑承紧绷的神经并未松懈：“倒是可以，许局那里容易操作。”——许光宗屡次叮嘱要不惜1切代价确保她的安全，这些年无论巅南或京城任职，桑承都将其奉为信条，从未让言诺安全有恙；但她贸然提证人保护计划，终归不是心血来潮闹着玩。
所以，即便她否定，桑承也不敢掉以轻心。
“那行，麻烦你先跟许叔提1下。”
“好。”
“等我从墨尔本回京，再详谈。”
桑承硬挺的剑眉紧锁、就没舒展开过，答应得却干净利索：“好。”
又解决1桩心事，言诺眉梢挂笑。
“另外，联系点要换。”
“真的要重启续建？”
“对。”
“挺好，毕竟位置还算稀缺、附近的配套及基础设施也很完善，商业价值算是没得说，我听说是‘府院联动+预重整’模式，司氏作为战略投资者接管？”
“详情不知。”
“嗯。”
言诺倒不会怀疑他隐瞒，毕竟体制内虽说消息灵通，但那是去打探的前提，否则堰塞湖似的反而容易1叶障目。
而这种管中窥豹、偏还就信的案例，言诺见识过不少。
各领域。
总有蛙‘人’蹦跶。
确实，坐井观天的、不只青蛙。
只是司氏接管纯属因缘巧合麽？但愿是多虑。
谈话最后。
桑承叮嘱注意安全。
言诺迎着烈阳笑得璀璨：“必须，我还得亲自揭开真相呢。”
“国外不比在家，你多加防护。”
“虎毒还不食子呢。”
“嗯。”
“放心。”
而桑承不知，言诺后半句话没说——‘何况我妈是没了獠牙的纸老虎呢’。
言诺还挺想见识这只弃女苟活的‘虎’、在时隔20多年后，是否会真的掠杀前来讨债质询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