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弋先洗的澡。
待言诺泡好出浴室,却没见其踪迹。
斜倚窗。
窥镜。
那里面囚着1个怯懦的灵魂。
灵魂的载体此刻正湿发滴水,被浸透半截睡袍。
清新色系的浅蓝绸缎被渍附深色,变得偏湖蓝,就像季时耀武扬威时、展示的那张高糊照片里魏弋的瞳孔;所以,他还戴着美瞳没摘,从未以面貌的真实相对——还有所保留、藏掖着的坦诚,其实信服力并不会很确凿。
历经多年修炼,言诺能够很好地掌控她情绪的阀门,故而早就不是会被情绪轻易支配的萌新。
因此,即便怜悯他的境遇,她却也没1股脑便圣母心泛滥。
毕竟心软的枷锁,戴1次就教训足够。
何况是对男人呢。
揎拳攞袖的动武又没胜算。
言诺讨厌输。
所以她不会清醒着跌进好奇的陷阱,譬如‘他当年得多难捱,是怎么横跨过那些煎熬?’‘小弋今年21岁,那他呢?年龄几许?’‘他恭候迎娶的未婚妻、在他生命里扮演怎样的角色?’
念头刚起,便被掐尖。
言诺倒是希冀他未婚妻的出场。
她连投诚的腹稿都打好,就差1场酣畅淋漓的对峙,襄助她完成脱离、得以踏归程回国。
夜色流淌。
灯影阑珊。
那些白日里蛰伏的情绪开始发酵并蠢动。
魏弋陪他姐姐浅酌几杯,开怀畅谈;而等他回卧房,瞧见的便是睡袍沾湿玲珑身段的1幕,但仅是喉结滚动、便熄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捞起浴巾凑近,继续他习惯性的代劳:“怎么没擦干?湿黏粘着得多不舒服~”
言诺侧颈、方便他将发聚拢掌心抓握:“等你。”
这是枚很管用的糖衣炮弹。
魏弋心花怒放。
“你喝酒了?”
“嗯。”
言诺垂眸沉默。
修长的天鹅颈似待采撷,引诱着。
但魏弋思及在‘巢’获悉的她酒精过敏、而且症状严重,便歇了从回房第1眼便想吻她的冲动,把叫嚣的欲望再次压榨,将浴巾搭在臂弯、退远半步:“很明显?”
“稍微。”
“那我先去洗漱。”
“好。”
魏弋抬脚,却又顿住没迈步,重新踏在地砖,理直气壮地邀约:“以后,也留给我。”
言诺不懂,眨着求知若渴的眸无声问询。
“擦头发。”
“喔。”
魏弋捏她耳垂、笑得宠溺。
言诺知道他误解自己的解惑为答应,却也懒得费口舌辩驳。
美男出浴。
湿身诱惑。
猿臂蜂腰、鹤势螂形。
而在瓷白结实的腹肌凹陷处,点缀着颗红痣燃欲。
还有俏皮的水珠折射壁灯橘黄、似碎钻闪耀光芒。
视线羞臊,挪移至衣橱,言诺非礼勿视,只得贤良淑德地替他取新的睡袍。
魏弋雀跃,附身吻在她脸颊:“求官方验证,还有味道吗?”
言诺被撩,耳尖漫红。
被魏弋剪得很秃的指甲嵌进掌心肉。
她不合时宜地嫌弃他的技术生疏,太秃实在不适。
魏弋倒也没1直捉弄她。
毕竟…
最终遭罪的是他。
被按捺锁笼的欲望复苏,只需她1个闪躲的眼神便能点燃;但若想克制,却要天人交战,还不见得每次都能险胜。
“姐姐自沙滩流浪记之后,便沉默寡言没跟我搭几句话。”
“没有合适的安慰。”
“我不贪心。”
“?”
“1个拥抱即可。”便能疗愈他的不安与瘀痛。
坐在床沿双腿耷拉的言诺站起,赋予他拥抱的安慰,释放对他倾诉悲惨遭遇的奖励。
系腰带的手1瞬哆嗦,魏弋最终夙愿得偿、迎来他迟到的慰藉,指腹亲昵地顺着她脊椎骨抚触,也终究没忍住拈酸吃醋的腹诽:如果当时就给,该多好呀!
言诺圈抱着他劲瘦的腰:“辛苦了。”
魏弋挑眉长吁:“嗯。”
“都过去了。”
“嗯。”
“真好,你没长成歪瓜裂枣。”
魏弋没答,思忖片刻也没找准措辞,便索性闭嘴不语,只尽情享受此刻的拥抱——他处心积虑地收敛着呢,否则真就是‘怪物’附体,恐怕会让她避而不见;毕竟,这些年没长歪的、勉强就这张脸够格!
夜深。
酣睡。
言诺从假寐中睁眼巡视。
魏弋仍箍着她的腰不撒,1如既往。
却也并不会没辙,言诺试探过,所以只需墨守成规:翻身凑近他耳畔低絮“我要去卫生间,先松手~”
以温柔为馅。
安抚。
魏弋就会乖顺放行。
而且完全由潜意识支配,人不苏醒。
当没有嗅到危险,他刚愎自用的直觉便不会拉响警报。
言诺敏捷地滑出被褥、迅速换裤装,然后从浴室翻窗而出——想必走廊隐藏式的监控遍布。
即便有魏弋愿为她所用的承诺在先,她也必须谨慎,而在熟睡的魏弋觉察到她暂离醒来之前、她有15-20分钟的时间罅隙可供操作。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