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天很快过去。秋天到了。气温开始变凉。在熟人的介绍下。去当地一个纺织厂上班。开始了学徒生涯。
纺织厂不大。有二三百人。多数都是女孩子。第一次去见了副厂长。让我去电工班当学徒。带我的师傅是个胖胖的大哥哥。人很好。带我去车间参观看了看。好多机器。一直在生气。车间里温度很高。灰尘很多。到处都是棉花。雪白雪白的。好可爱。在变电室。还有一个大姐姐。我们仨就坐在里面。他们用方言吹牛。啥也听不懂。每天上八个小时。三班倒。吃饭都是免费的。别看厂不大。还是合资企业。听说老板是新加坡的。后来过年的聚餐上见过一次。没啥印象。
因为是学徒。只上白班。宿舍在三楼。同事是我们一个县的。相处很融洽。电工的事很少。只有线路出了故障了才会去维修。而且都很简单。胖师傅很轻松就搞定。学了三个月吧。我勉强能独立操作了。有天副厂长说我要独立上岗。三个班要三个人。以前都是胖师傅们两个轮流转。一天上十二小时。三个人就每人八小时轮着来。胖师傅让我上夜班。说有修不好的就让他们白天来搞定。还跟我说。十二点以后就在办公室里面睡觉好了。领导不会去的。办公室里有一个长柜子。上面垫上纸壳。衣服穿厚点。就可以睡觉了。每晚就是记录下设备是否运转正常。一般都是睡到天亮。然后去吃早餐。打卡下班。车间里面有很多组长什么的。一般机器故障他们都会修。机修工也会。所以电工差不多就是最闲的。吃饭去得最早。人多要排队。我们每次提前半个小时就去吃饭了。吃得很少。但吃得很慢。在厂里面认识了个小女孩。是江苏的。头发很长。每次看见天在打饭就让他帮我打。他有女朋友。在开船。没什么感觉。就是比较熟悉而已。厂长的司机是个胖胖的女孩。胖师傅他们背后经常开车。说个子越小。弹性越好。那时太小了不懂。不知道他们都是老司机在开车。现在才发现好搞笑。
很快就过年了。那边会下很大的雪。街上都积满了厚厚的雪。厂里放假。第一次陪老爸过年。在我记忆里。以前从没有和爸一起过年。我在镇上给老爸买了一件衣服。也是唯一一次给他买东西。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却亲不在。很多珍贵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都被弄丢了。老爸做了些小菜。在那个宿舍里。叔叔回家了。我哥也去别的地方了。大年初一。我们去了县城。看了梅园。梅花在风雪中静静绽放着。和老爸拍了很多照片。我有个相册。存了好多以前的照片。N年后被我弄丢了。再也找不到了。失去的终究会失去。第二年夏天快到了。我爸要放两个月的假。回老家去了。刚好我哥又过来上班了。我每天就不住厂里面。下了班就跑到我哥那儿。没事我们就一块在院子里面打乒乓球。反正怎么打都打不过他。他很宠我。像我亲哥哥一样。去哪儿玩都带上我。有一次他跟我说你想不想去看他们上班的地方看。他们上班的地方要穿过一个遂洞。外面人员执勤。要有上岗证才能进去。每次我都是去到那就进不去了。我哥说他也是有一次佩带别人的上岗证进去的。门岗看都没看就进去了。我把叔叔的上岗证带上。他骑自行车带着我。进了遂道。没多久就到了山的后面。好多人都在拼命的干活。我也看见了我爸干活的样子。一身汗。满脸灰尖。以前一直不知道他干的啥。那时才明白。他只是个普通的建筑工人。每天都和水泥砖块打交道。难怪他那么瘦弱。他用瘦弱的肩膀扛起了一个家。我有一点点难受。
宿舍后面的山上是我常去的地方。有崎岖的小路。和老家的路一样。我哥说山上有当地人挖的战壕。还有雕堡。以前打日本鬼子挖的。我看见过。用水泥浇铸的。顺着山势延绵起伏。很壮观。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有一天我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一封信。是我表哥写给我的。那时没电话也没手机。都是靠书信。我走的时候他曾给我说过。他要去读体校。可是我舅没让他去。让他去一个亲戚家的货船上上班去了。在机仓学习。问我过得怎样。还在信纸上面画了几个指拇印。我当时觉得好笑。因为他在船上流动性比较大。没固定的地址。也没回信。他的信让我想起了我的同班同学。一个女孩子。很飒。笑起来很好看。很调皮的女孩子。和我关系不错。也暗地里喜欢了很久。也会憧景再见面会是什么样子。我大概记得他家的地址。可能是想恋太久了。终于按奈不住给他写了封信。问他过得怎样。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收到。只是渴望见他的心很强烈。那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孩。只记住了他当初最纯真的样子。原来那就是爱情。信寄出了很久都木有回音。我以为他都不记得了。有一天。我上晚早班回我爸那去。我哥给我说有一封信。我看见那熟习的字迹。我知道是谁写的。打开那一刻。小花告诉我。他去技校上了一阵子学。觉得没有在我们班上好玩。就没去读书了。后来凭关系在一个单位做零时工。交通不方便。很少回家。所以他拿到信已经过去了几个月。问我怎么会想起给他写信。问我为什么不去读书了。我们班上的同学还问过她怎么不见我去读书。我只跟他说我跟我爸去外地了。没说因为我妈在她生日的那天。让我跪在地上打了我一耳光。当时有很多人。觉得太委曲了。所以不想留在家里。刚好我爸回去休完假。就跟着他去外地了。命运就是这样。只要出发了就不能回头。
我给小花讲我在学校就喜欢上她了。很喜欢看她笑。看他和别人打闹。很想她。只是不敢对她讲。好想在见她。后来我们成了男女朋友。虽然相隔很远。只有只字片语。我觉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过了二年了。又一个春节快到来的日字。我和爸去了宁城表姐家。有一天。我表姐告诉我。我表哥在船上发生了意外。抢救无效去世了。当时我都蒙了。我以为我听觉出了问题。那一切都不是真的。是我听错了。我傻了。不敢相信是真的。泪水不停的向外流。哭不出声。那一天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一天。后来我困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