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满是一些兔子耳朵的发箍,猫耳朵的小发插,还有做成鹿角状的钗子等等。
这两个系列迎春设计的时候加入了些现代卡通的元素,主打的便是一个可爱治愈风。故在装扮铺面的时候,迎春用了许多毛毡戳出的软萌小动物点缀其中,整体背景便是动物们栖息的森林草地。
这期“小尾巴”,“小耳朵”的主题实在是太过可爱,迎春陈列装扮着,不由自己也仿佛被治愈了一般,心头连日来的阴霾也渐散了。
忙碌了大半日,终于将顺和楼布置一新。迎春叫来掌柜的,交待了几句,便欲打道回府。
谁知那掌柜却道:“夫人留步。方才北静王爷过来了,现正在旁边的副楼里头,请夫人忙完了过去说话呢。”
迎春一怔,不知这北静王找她要做什么。又想原李昭管着北静王府的产业,如今她走了,北静王又暂没有续弦,自然现所有产业都由北静王自己先管了。这里头便包含了顺和楼。
而迎春如今为顺和楼做簪钗,又拿分成又主理店里的事务,等于半个老板一样。北静王到店里来,又点名要见她,怕是为了生意上的事罢。
可迎春却有些犹豫,虽然李昭走时建议她去倚仗北静王的势力,但她想着倚靠他人终究被动,还是合作共赢的好。可她对北静王其人尚不太了解,还没想好要如何同他谈合作的事。
且她现在一见了北静王便难免要想起李昭来,今儿她方好些,有些不愿再掉入那伤心难过的情绪中。故便想教那掌柜去传话,说今儿实在是乏了,还是改日再详谈罢。
谁知那掌柜的却压低声儿对迎春道:“我瞧那意思,我们王爷是想转手卖了这顺和楼呢!”
迎春闻言大吃一惊,一时也顾不得别的了,忙对那掌柜道:“快带我去见你们王爷。”
顺和楼是一幢沿街的三层朱红木楼,每层都有各色簪钗首饰售卖。只是一层可供男女客进来选购,而二三两层便是只有女客可进的了。
这三层主楼旁还有一幢二层的副楼,充作账房和临时的仓库所用。
李昭在时,每隔几个月便会过来查看查看生意,核对核对账目,故就在这副楼的二层专门给她设了个歇脚的隔间。如今这北静王正就坐在这隔间内正中设着的桌案后头闭目养神。
一时迎春进来,二人见过礼,便隔着桌案各自坐下。
屋里头并没有别的伺候的人,北静王便自己斟了杯茶来递与迎春。迎春忙接过,道了谢,心内正烦恼怎么起这个话头,却听北静王道:“贾夫人是直爽人,有什么话不必拐弯抹角的,但说无妨。”
既这么着,迎春便直说了:“听闻王爷想卖了这顺和楼?”
北静王听她这么问倒似一点也不意外的样子,他笑了一下,并不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听闻贾夫人想要金盆洗手?”
迎春一怔,正要问那北静王是打哪儿听说的这谣言,却猛然省起自己确是大半月没干活了。
她原来“营业”的时候,对顺和楼的事是十分上心的。会在给贵妇们“□□”和打点悦己斋生意的间隙,挤出时间,三不五时地过来巡一巡。有时给店员们指导指导如何介绍出各个产品自身的特色,有时问一问客人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好回去改进……
而这大半个月以来她一次也没有到顺和楼来过,确实是懈怠了。所以北静王这么问,是不满她近来的表现,故意在点她吗?
迎春自知理亏,便认错态度良好地低头道:“这几日病了,顺和楼的生意是我疏忽了。王爷放心,以后再不会了。”
水溶瞧着贾迎春那面有菜色的模样,知道她才不是因为什么病了,而是因着李昭走了才这般霜打的茄子似的,不由好笑道:“若本王没记错,李昭嫁的人应该是本王才对罢?”
迎春闻言抬眸瞧了那北静王一眼,不觉也笑了。这人的言下之意她懂,不就是说李昭是我老婆,她走了我还没怎样呢,你倒难过成这样,究竟是你老婆跑了还是我老婆跑了!
迎春没想到北静王这么端方的人也会调侃人,心里因着听说北静王要卖顺和楼而生出的急躁和戒备便被冲散了一些。
那北静王见迎春放松了些,方才进一步问道:“那夫人是希望本王卖了这顺和楼还是不希望呢?”
迎春不意这北静王将问题抛回给自己,想了片刻,方才实话实说道:“自然是不希望王爷卖了。”
若顺和楼被卖,以迎春现在的积蓄尚不能整个买下来。且就算她买下来了,顺和楼没有了北静王府在后头站着,不说别人,单说那四大银楼中剩下的三个,绝对会第一时间跳出来,将顺和楼这块肥肉分吃了。
如若北静王将这顺和楼转手卖给了别人,难说别人会如同李昭和北静王这样给迎春这么大的发挥空间,将整个店的产品、经营都交由迎春打理,任她发挥。
甚而说不定接手的人都不愿意分一杯羹给李昭,到时候直接将她踢出顺和楼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北静王闻言点了点头:“既如此,本王也可不卖这顺和楼。甚至还可提一提给夫人分成的份额。夫人当初跟王妃定的是三七开罢,本王倒是可以与夫人六四开分成。”
迎春闻言,一下便警惕起来,这北静王说什么要卖顺和楼,却原来是想向她施恩啊。可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
于是迎春谨慎道:“王爷有什么条件?”
北静王一笑,屈起手指,轻轻在桌上叩着,仿佛在想些什么,半晌,方看向迎春,慢慢说了句教她魂飞魄散的话——
“你……读过《红楼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