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才把面前的小女孩逗笑，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手上。唐小虎向老默邀功似的笑了笑，看见老默的眼神后又害怕地把笑收了回去，把瑶瑶带到老默的面前。
“等会儿。”翠翠妈叫住带着瑶瑶往外走的老默。“这箱子是她的，她平时不让动，你拿走吧。”
回到家，高启强特地给瑶瑶买了一个儿童床，已经让人搬到老默的出租屋里了。安顿好瑶瑶，老默在客厅抽着烟，想着以后怎么养活他们父女，余光瞥到了翠翠留下的箱子，修长粗糙的手摸过箱子不再锋利的棱角，终究还是打开了。
箱子里都是些什么呀，他做的梳子，她送给他的帽子，两条辫子，瑶瑶的照片儿，还有他们当时在小矮桌儿上乱写的红纸，是过年的时候翠翠从做春联的纸上撕下来的，纸的质量不好，经过六年，上面的铅字都有些看不清。
他颤抖着把红纸打开。
两个人都不会写字，那张红纸做的结婚证上就画了三个圈儿。翠翠拿着老默的手，指指红纸上高个儿的小人，说，这是你。
又指了指矮个儿的，说，这是我。
老默问，那孩子呢？
翠翠打了他一下，说你傻呀，孩子不在结婚证上。
老默抱着翠翠笑起来。
翠翠说，我先把我的名字写上。
老默搓搓手说我不会写字儿，翠翠说你别的字不会，名字还不会写呀。
老默说，将来孩子念书，就能教自己写了，翠翠说你想的可真远。
他铺开红纸，频繁的擦着眼泪，不想让眼泪掉到纸上被洇湿，拿着断了一截的铅笔，一笔一划地在红纸空白处写下在监狱才教他写会的名字，写到最后一笔，手腕太用力，把铅都掰断了。
他整个人的精神也断了。
黄翠翠陈金默
两个并排的名字，终于能在一起了，终于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