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之前一直逃避着的那个现实。
他已经死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然消弭。
改变时空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师尊?师尊。”耳旁重复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柳青生抬起眼睛看向满眼都是关切之色的祁宥珩,抬手隔着面罩摸上了他的脸。
柳青生的手不轻不重的在祁宥珩的脸上捏着,微凉的指尖从额角滑下,摸了摸祁宥珩狭长的眼尾,却始终没有触碰面罩下的脸颊。
柳青生只是沉默而又专注的摸着,脸上不带着任何情绪,甚至连眼神都是放空的,祁宥珩抬眼看过去,只觉得师尊明明在看着自己,却像是在透过自己在看着什么人。
“师尊。”祁宥珩伸手抚上柳青生触碰自己的手,用温热的掌心暖着师尊发冷的手背。
“我死了,你一定很慌乱吧。”柳青生忽然幽幽的吐出一句话,声音轻飘飘的落在祁宥珩耳侧,却震的他耳膜激颤。
祁宥珩瞳孔一瞬间变得晦暗,呼吸急促起来,他将柳青生的手用力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回手不由分说将柳青生扣进自己的怀里,像是忍无可忍又像是咬牙切齿的在柳青生耳边恶狠狠的道:“师尊不会死,我不会允许师尊死。”
“哈。”柳青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没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忍不住,明明心底酸涩一片痛的快要直不起腰,他却偏偏想笑,想肆意的笑,从低声喟叹到放声大笑,笑的一阵喘咳心脏抽痛也未曾停下来。
他笑他一生的失败无能,笑他命运的造化弄人,笑他活的烂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青生,轻生,轻如鸿毛稻草,无根浮萍。
他还笑祁宥珩的自不量力,笑他的无知幻想,笑他也是局中人。
祁宥珩不知道师尊为什么要笑,但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师尊逐渐泛红的眼角和那一滴在月色下晶莹剔透的泪光。
他的心脏似乎也跟着抽痛起来,有些无措的抬手想替师尊抹掉眼角的泪水,却又怕自己打扰了师尊的心神。
柳青生笑了个肆意畅快,将自己胸腔里的郁结之气都翻涌了上来,他甚至感觉自己喉咙里泛起甜腥的味道,他喘着粗气咳嗽了两声,撑着地站起了身想缓口气儿,一抬眼却看见了月亮。
“师尊。”祁宥珩没有识趣的没有问柳青生怎么了,只是默默的拿出一杯水递到柳青生嘴边。
柳青生却沉默着没有动手接过。
祁宥珩就那么端着水等着,神色平静眉眼柔和,无端的抹平了柳青生心里的几分烦躁。
他抬手接过了水,喝了一口,将喉咙处翻滚上来的甜腥味压下去。
“我没事了。”少顷柳青生冲着祁宥珩摆了摆手,有些疲惫的呼出一口气。
祁宥珩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将杯子接了回来,但却一直站在柳青生身侧没有离开的意思。
“月亮真亮啊。”柳青生仰脸看着,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没有师尊的眼睛亮。”祁宥珩往前走了两步凑近了点,眼神都落在了柳青生身上,他只能瞧得见柳青生如月般的眉眼。
柳青生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祁宥珩乖乖识趣闭上了嘴,但心里却在想着,这样清亮的眉眼,何时才能真正的看着自己呢。
柳青生情绪翻滚了一通着实是有些累了,将披风反手搭在肩头靠着石头坐下,打算打坐休息一会儿。
祁宥珩默默的走过来,坐在了风口处替他挡住了风。
柳青生不用抬头也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不带一丝敌意,满是占有和贪念。
柳青生一开始还能自在的打坐,但那道眼神越来越炙热,让他逐渐感受到了不自在,他有些烦躁的睁开眼,就看到对面的祁宥珩唰一下闭上了眼睛。
柳青生嗤笑一声,闭上眼再次打坐,没过多久那种被注视着的感觉就再次出现。
他直接睁开眼站了起来,走到来不及闭上眼睛装睡的祁宥珩身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祁宥珩的心无端躁动了几分,他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角,仰头看着师尊,喉结轻轻动了动。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柳青生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斜着眼睛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
祁宥珩被这一眼扫的着了火,呼吸也沉重了起来,他握了握拳头,平复着自己的躁动,缓缓开口道:“只是不放心师尊。”
柳青生听言却忽而笑了一声,他将整理平顺的宽袖放下,伸出手指微微弯了弯腰,隔着面罩摸到祁宥珩的唇角,微微使了点力,将面罩压进了他的唇齿之间。
他将腰弯的更低,几乎蹲在了地上,不轻不重的拍了拍祁宥珩的脸,嘴角噙着一抹笑:“你是不放心我,还是想上我?”
祁宥珩一瞬间变得紧绷,死死的盯着柳青生的脸,试图辨别出柳青生是在开玩笑还是别有用意。
他没忍住伸手握住了柳青生的手,在掌心里摩挲了几下,而后动了动手指,插进了柳青生的指缝,变成一个十指相扣的姿势。
柳青生纵容着他冒犯的举动,直直的迎上祁宥珩蕴着潮涌欲念的眼神,伸手将人从地上拽了起来,祁宥珩少年身量窜的飞快,现下已经比他高出一个头,他干脆抬手拽住祁宥珩的领口迫使他低下头,两人隔着面罩鼻尖相触。
柳青生清亮的瞳孔里染上幽色,他轻声命令着:“摘掉面罩。”
祁宥珩胸膛急促的起伏了一下,这才抬手去扯脑后的面罩,因为手抖的有些不成样子因而没能直接解开。
柳青生没了耐心,伸手直接将面罩用力扯了下来,祁宥珩却跟感觉不到痛一样,面不改色的看着他。
柳青生再度看到了这张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