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入,老太太正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叨着。鬓前的头发略微有些凌乱,与前阵子相比,似乎白发又多了几许。
池月跪在跟前,磕了一个头,道:
“给祖母请安,愿祖母平安顺遂。”
“起来吧,月丫头。”老太太起身拉着池月的手坐下。
“刚刚你小姑姑的事儿,你都看见了?”舞老太太道。
“孙儿看见了一些”池月道。
“那你告诉祖母,如果有一天祖母给你选的夫君也不如你意,你怎么办?”舞老太太问道。
“孙儿还小”池月羞赧地低下了头。
“也不小了,年过了你就十岁,最多两三年都得开始物色婆家了,我们女儿家的命就是这样的,到时候下聘订婚再成婚,中间还有一两年,时间刚刚好。”老太太边说边拍池月的手。
“池月听祖母的就好”池月回答道。
“好!好个月丫头”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却没发现垂下头的池月神色一片凝重。
从那天起,池月隔壁的的婉晴居就没有消停过。
先是半夜张妈带着食盒过去后,不一阵子就听到一女子凄惨的叫声,整整持续到了第二日辰时才停止。接着是有人被板子抽打的叫喊声,池月带着两丫头在自己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
舞老夫人、容夫人轮番来过两次,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离开。
第三日早晨,池月从梦中醒来时,屋里一片静寂。
“谷香,谷香……”
“春白,春白……”
人呢?!
一刹间,脑袋里面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
不!
池月跳下了床,冲出房间,她要去找祖母问个清楚。
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抬眼一看,是张妈妈。
“月姑娘,您这是要上哪?”张妈妈问道。
“张嬷嬷,你告诉我哦,你告诉我,春白谷香去哪里了?”池月拉住张嬷嬷的手,着急得眼泪快掉下来。
“月姑娘”张妈妈不动声色的拿开了自己的手:“她们被送走了。”
“送哪里去了?她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关她们的事啊!”
“月姑娘,这是老夫人的意思”张妈妈道。
祖母?!
“我去见祖母!”池月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
“月姑娘留步”张妈妈挡住了池月的路,道:
“月姑娘听张嬷嬷一句话,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找老夫人比较好,两个丫头而已,老夫人已经让人给您物色新的丫鬟了。”
池月的眼泪掉得更厉害了!正欲躲开张妈妈,却被她一把拉住了。
池月抬头看着张妈妈的眼睛,她眼神坚定地对着她摇了摇头。
“哇……”池月嚎啕大哭。
再也见不到春白和谷香了吗?
谷香前些天还嚷嚷着让小厨房做做她新研究的粥。
“姑娘,等做出来了第一个给你尝!”她笑盈盈地看着她,摇头晃脑地。
“不要,我才不做你的试验品”她嗤之以鼻。
“春白要不要”见自家姑娘不赏脸,谷雨又缠上了春白。
“不要,你自己喝!”春白言简意赅。
谷香爱八卦,总是拉着春白在小角落里叽叽喳喳。
……
这些,再也见不到了吧。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月霁屋,池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
新来的丫头很快就到了,张妈妈在说名字的时候池月也没听清,众人看她的样子也识趣地没有打扰。
午膳端上来的时候,小丫头试探地喊了一声“姑娘,该用膳了!”
本以为会没有回应,没想到池月慢悠悠地下了地,喝了一小碗粥就又躺下了。
应该没什么事了,小丫头忙回去禀报了张妈妈。
一连两三天,池月的状态慢慢地好了起来,从什么都不说只躺着到也会和丫头们说上几句,还会练练字晒晒太阳。等到铁蛋和云娘来的时候还照常有说有笑的。
毕竟是小孩子啊,张妈妈心想。
舞成烟的亲事定下了,正是容夫人的堂兄——柳典仪柳知尘。成亲的日期定在了九九重阳节后第十天九月十九。
下聘礼的那天全骆集山的人都轰动了,整整32抬聘礼,活鸡、活雁、活猪、各色海货,还有各种金器银器摆满了整个老宅。大家都感叹秀才先生家妹妹找了一个家境不错的好郎君。
夜晚,一更的惊刚过。一个小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溜下了床,只见她蹑手蹑脚地路过丫头们睡的耳房,关上了大门。
再见!池月抬头看门上的“月霁屋”三个字几秒钟,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
“站住!”一个女声传来。
流年不利啊!池月心想。
转身一瞧,一个白色的身影直直的“挂”在篱笆墙边,黑色的夜幕下显得又阴深又诡异。
“妈呀!阿飘啊~”池月撒腿就跑。
“你给我站住!”后面身影欲想追上来。池月跑得更快了。
“舞池月!你给我站住!”
舞成烟?!池月停下了脚步,那白色的人影也追了上来,果然是她!
舞成烟满脸怒气、气喘吁吁,月光下的脸惨白惨白的,再加上全身白衣,乍一看十分渗人。
“小姑……小姑姑”池月低下头,眼神惊疑不定。
“叫你跑!叫你跑!你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