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如雷如雨一样的歌声中,伊丽莎白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来,她微微一笑,看着马蒂隆的眸子里却隐藏着刺骨的冰寒,
“马蒂隆先生,辞职不会让任何人闭嘴,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她的身上只简单着了一件奇怪海藻织物做成的衣裙,那衣裙沾惹了海水,所以慵懒地顺着海兽的表皮铺下;而她本人则慵懒而面无表情地单手撑着自己的脸颊,默默地看着船上刚刚分开的茉莉和费舍尔。
自己还是再次放过了他一次,没有切实地抓住他
或许是因为他和她说的他曾经真的喜爱过她打动了伊丽莎白吧,因为即使偏执如伊丽莎白,在她的内心,她其实还是期望费舍尔能主动地和自己在一起,而不是用这种强迫的方法。
“好。”
“尊敬的海洋大帝,我是人类学者费舍尔,很荣幸能见到您。”
原来已经天亮了。
伊丽莎白的这一句话让马蒂隆颇为意外地抬起了头,只见那美丽的女王殿下带着一点微笑,双手放在小腹前满含深意地看着自己,
费舍尔还是之前的那个费舍尔,但身旁的鲸人种茉莉却似乎变得不同了一些。
“让他进来。”
随着最后一顶黄金冠冕被戴上了伊丽莎白的头上,她也轻轻睁开了那一双空洞的黄金眸。
“女皇陛下!”
“不,马蒂隆先生,你不能辞职,你的新党也不能不参与选举。”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一片漆黑的视界里,费舍尔的容貌依旧那样清晰,但越是清晰,他已经远离自己的事实也便愈发明显。
霎时间,那如同雷霆一样的葛德林登基曲响彻了整个黄金宫,像是在为那即将出世的帝王铺设红毯一样。
那冰寒随着这话语顺着马蒂隆的脊背涌上他的脑袋,他愣愣地看了一眼眼前望着他的伊丽莎白,又沉默了一秒之后,他才低着头说道,
“我知道怎么做了。”
而船长室后方的阿拉吉娜先是推开了费舍尔的房门,发现他不在了之后连忙跑向了甲板,当她最后看见费舍尔安然无恙地立在甲板的围栏旁边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消失的海兽带起了剧烈的波浪,推搡着冰山女王号剧烈摇晃起来,这时船舱中才传来好几声清新的叫喊声,是阿拉吉娜的船员们醒了,
“有敌人吗?”
随着那内宫的侍女退出这宽敞的更衣室,伊丽莎白轻轻挥手将旁边低着头的众多侍女给驱散,拎着自己的黄金权杖与长裙走出了房间。
“嗯,你也是”
所以当费舍尔提出那个交易时,她才会答应的吧?
她一头蔚蓝色、如同星辰一样铺散落下的长发无风自荡,凸现出她眼中蓝黑交杂的汪洋大海,那一洋眸中巨海里波涛汹涌,每一浪每一潮中都仿佛有万张生灵面孔与雷霆闪过,予人以威严与慈爱共存的矛盾景象。
可就在所有人都手足无措的时候,伊丽莎白长公主殿下却果断出手整顿了败局。
“你不仅不能辞职,还要好好地带着新党给我去和狮鹫党争,具体怎么争,怎么做,我会教给你.但前提是,那党内的93票我全部都要给我扔掉,你们最好其中只有一个统一的意见,那就是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的眼睛不好,万一动刀切错了地方,你们可不要怪我。”
她了无兴趣地坐在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没等多久,身后便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房门便被敲响了,
就在此时,外面代表着登基仪式马上开始的钟声被敲响,一声一声回荡在万人齐聚的黄金宫广场前。
真正让费舍尔感到有些压迫的是,现在冰山女王号外面的海洋都已经如此狂躁恍然天地变色了,但周围却一片死寂,就像是海洋的声音从费舍尔的耳朵里被剥离开来,整艘船竟然也没有一个人苏醒过来,好像全船只有费舍尔和茉莉两个活人一样,你说这和玄参没关系费舍尔是完全不信的。
她试探性地主动牵住了费舍尔的手掌,确认他没有被诅咒吸取生命之后便立刻拖拽着他靠近自己。
她眉目含笑,握着葛德林传世的黄金权杖,缓慢地走到了台前,温和的模样如同一位母神下凡的天使又如同这世间最美的宝石
“陛下!”
“去吧,保重。”
“那就好。”
“嗯”
“陛下,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
因为海底下的这只海兽实在是太过于巨大了,所以此时浮出水面也只是将它头上最顶端的部分展现出来而已。
“新的冒险在等着我们!”
没管那低着头的马蒂隆,伊丽莎白面无表情地走到了登基台的门前,隔着那一扇并不厚重的门扉,她轻而易举地听见了外面民众的声响。
皇家乐团的歌声响起,无数的民众也纷纷站了起来,随着他们的歌唱而歌唱。
“伱没事就好发生了什么?”
但刚刚放走了他,伊丽莎白便后悔了。
那嘲讽的语句始终没有得到潘多拉的回应,而伊丽莎白也睁开了双眼,在下一秒毫无停顿地推开了眼前的门扉。
对于她来说,新党如果能听她的和狮鹫党再掰扯掰扯,那么她就不介意帮新党续续命;如果新党不听她的,那么毁了它再扶起另外一个新的狗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那广阔的阴影并不是单纯的死物,而像是在一呼一吸间不断向着海面上靠近,巨大的压迫感从虚无处朝着船上的费舍尔袭来,但他却没有后退一步。
马蒂隆苍老的身躯勉强地推开了那扇巨大的门扉,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