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赶着认罚!?”
然而,尚泽世只能在心里过过瘾罢了。
她给郁涵送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郁涵立即会意,代为回应道:
“念在你为他人鸣冤心切、又是初犯的份上,陛下已免去对你的惩罚。即刻起,你小心谨慎些就好。”
谁知,尤意情又开始犯倔。
“陛下宅心仁厚,对草民网开一面,草民感激涕零。但公堂之上法不循情,草民不愿享那法外殊恩,恳请陛下收回圣命。”
有些人,给他铺好了台阶。
他不下就算了,还转头就把台阶给拆了。
无语,真的好无语。
面对这么不给面子的尤意情,别说尚泽世一时不知如何回他,这下连郁涵都犯难了。
而栾懿看上去挺欢欣,似乎很是欣赏尤意情的做法。
“尤公子秉性刚直,本官佩……”
郁涵突如其来的咳嗽致使栾懿的话戛然而止。
通过和郁涵的短暂唇语交流,栾懿终于反应过来一些事情,于是闭上了嘴巴。
二人这一来一回的,倒给了尚泽世思考时间。现在该是时候终结插曲,回归主题了。
“待审讯结束,你再去领罚。当前正是你作为鸣冤人为受害者说话之时,莫要在其他事情上浪费口舌。”
时隔数日,尤意情再次从尚泽世的话里听出了那份不易察觉的温柔,心里被尚思喆刮起的毛躁顿时得以抚平。
“遵旨。”
在场人心知肚明,审讯接下来要主攻的是魏康。瞧魏康那害怕得大气不敢出的样子,想必心里也有数。
把矛头对准魏康之前,尚泽世知道,有一点必须捋清楚——尚思喆为何突然变得这么难对付?
以尚泽世对尚思喆的了解,尚思喆昨日在寿宴上的反应属于正常水准,刚才被审问时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和思辨能力,就有点令人费解了。
明明昨日还是那个因女儿身陷险境而崩溃的父亲,只过去了一夜,就调整好了心态,还懂得利用现有条件迅速改变应对策略,以达到在审讯时洗白自己的目的。
若尚思喆真是这么厉害的人,前段时间又怎会不懂得要低调行事?
尚泽世思前想后始终觉得,单凭尚思喆自己挠一夜头是想不出那些辩驳的话来的,绝对有人给他支招,不仅如此,尚思喆肯定还得到了那人提供的其它帮助,所以今日才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
从刑部大牢到宗正院,这期间跟尚思喆有交集的侍卫、官员和宫人可不少。要想查出是谁在暗中襄助尚思喆,绝非一朝一夕的功夫,而且势必会弄得朝廷上下、宫里宫外都不得安生,这可比抓圣安宫的眼线难多了。
不考虑彻查的话,眼下倒是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可供怀疑。
此人不是闵亲王,还能是谁?
奈何尚泽世最不愿牵扯的也是闵亲王。一旦又将闵亲王列为怀疑对象,就会发现逻辑是行得通的。
前世,闵亲王可能骗取了尚思喆的信任,所以尚思喆才乖乖地招供了私吞金矿的罪行,事后闵亲王为灭口派人纵火,却假称是尚思喆烧家自焚。
今生,闵亲王可能又骗取了尚思喆的信任,假意答应做尚思喆的后援,还给尚思喆支招助其洗白杀人罪,所以尚思喆面对审问时才像换了个人似的。
假若这些不是推测就是事实的话,那尚思喆一家往后就危险了。
“每次都是‘可能’,到底何时才是头啊?”
分心想事的尚泽世在不知不觉中叹了口气,等回过神来时,发现尤意情正用担忧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她。
“盯人也不看在什么地方,生怕还有谁不知道你喜欢我吗?”
腹诽归腹诽,当着这么多熟人和生人的面,尚泽世并不能拿身份有些特殊的尤意情怎么样,总不能直接骂:“再看寡人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类似的警告,尚泽世也不能直接说出口,不然就成了笑话。为躲开尤意情的注视,尚泽世只好假装毫无感觉,然后把头偏向另一边。
这时,殿外的侍卫们麻利地完成了二十下的掌嘴。
挨完刑罚的尚思喆,两边脸变得又红又肿,被侍卫拖回殿内的过程中,嘴角的血混着口水流淌而下,滴了一路的地砖。
目睹主子被打成这样,魏康那从一开始就在发抖的背,抖得愈发厉害了。
对尚泽世来说,魏康越害怕,就意味着越有希望从他嘴里撬出来点什么。
既然已在尚思喆身上“跌倒”一次,接下来尚泽世绝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纵是再嘴硬的人,面对宫里的七十二道刑罚都得发怵。况且,尚泽世也不是只会用强。
“宣具臻上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