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也不和李群计较,还主动帮他铺好纸张,安静的在旁边看着。
李群稳了稳心神,仔细回忆着以前教他写毛笔字老先生的神态,状态一点点上来。
抬手,持笔,有模有样,派头很足。
气势上一点不能输,必须死死拿捏!
蘸墨,下笔,三分名家风范。
就连半夏父亲,都投来赞赏的目光。
一笔一画,仔细勾勒,尽显稳重。
一横一撇,苍劲有力,满是底蕴。
只是,半夏父亲的脸色,已经晴转多云。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花架子,只有其形,没有其神。
再看这字,也就比半夏刚才的好一丢丢。
他笑了笑,没有点破。
李群的对联也是即兴发挥。
上联:春节写春联春意渐浓。
下联:团圆见老丈好事将近。
横批:小婿见礼。
“噗…嗤!”半夏忍不住笑出声,其父也一脸古怪。
好好的写春联都快被玩坏了。
不过,又挑不出毛病,很应景,比半夏的还应景。
“你们俩旁边看着,待为父写来!”
半夏父亲出场,气场十足,就像一个绝世高手,将要施展通天绝技。
一举手,一投足,尽显文人风骨。
半夏和李群化身听话宝宝。
李群已经将纸张铺好。
待到听到一句“笔来!”半夏已经乖巧的将笔递给了父亲。
半夏父亲的笔法苍劲有力,气势雄浑。
未见全貌,李群已经知道,半夏父亲的功底比起他之前的老师只高不低。
他是个有才的人,要不,也不可能教育出半夏这样的女儿,只可惜怀才不遇。
书生意气,挥斥方遒。
半夏父亲没有丝毫停顿,下笔有神,字字饱满,如有神韵。
不一会儿,一幅佳作呈现在两人面前。
半夏见怪不怪,李群则陷入震撼当中。
这字已有大家风范,不雷同,有自己的风格,自成流派。
这并不是过誉的评价,而是当真如此。
李群见识还是不小的,家里名家字画也有不少,从小耳濡目染都是大师之作。
写字不在行,鉴赏能力并不低。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怀才不遇。
说来奇怪,这个世界有很多有能力的人都没有地方施展才华。
有些人分明歌唱的很好,却一直不温不火。
有些人分明演技很一般,偏偏大红大紫,享受着万千追捧。
更多的人却是和半夏父亲一样,明明有才华,无处施展,整天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所羁绊。
李群敢肯定,半夏父亲心里也有一团火,只是生活的重担让他心力憔瘁,这团火几近熄灭,只能趁着春节,在儿女面前直抒胸臆。
上联:向阳门第春常在,
下联:积善人家庆有余,
横批:户纳千祥。
好字!
好对!
雄浑有力,大气磅礴!
写完一联,李群正要夸赞一番,杨哲制止住了他。
李群准备了半天的赞美之词只好憋回去。
杨哲没有停顿,继续挥毫泼墨,十几分钟后,所有的春联都已经写好。
根据对联的数量判断,杨哲没有打算用半夏和李群的对联。
半夏冲李群吐了吐舌头,意思是:都怪你,连累她的春联也贴不成。
李群悄悄在她耳边道:“我错了,大不了我给你跪一辈子搓衣板!”
半夏没有回应,只是在李群腰间打了一个爱心结。
这才在他耳边小声道:“你要是叫出声来,就是诚意不够。”
李群:……
半夏父亲显然是看出两人的小动作,咳嗽了一声,以示警告。
李群这才脱离“苦海”。
“李群,你和爸爸贴春联,我去帮妈妈做饭!”半夏说了一句,羞红着脸,迅速跑开了,像受惊的兔子。
半夏父亲摇头苦笑,随即便开始忙起来了。
李群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给他打下手。
此时此刻,外面已经接二连三的传出鞭炮声。
按照贴春联的习俗,贴完之后会放一挂鞭炮。
看来,很多人家已经贴好了。
半夏父亲一点不着急,他做事很有章法,一边吩咐李群将旧对联撕干净,一边在干净的地方抹上浆糊。
然后仔仔细细的将对联贴好,一边贴一边讲:“旧对联撕干净,这叫辞旧迎新,新春联要压实了,贴正了,寓意堂堂正正,李群,你看一下,有没有贴歪?”
李群一番打量,“很正,完美,爸爸这字,当真不错,有大师风范!”
李群顺便拍了一个马屁。
“自家人,别玩那些虚的,我这字只不过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罢了。”
接着,他还不放心,自己亲自看了看,才满意的朝下一个门去。
大隐隐于市,李群突然想起这句话,半夏父亲就是这样的人,功名利禄并不是他所在乎的。
也许,对他而言,把这个家经营好才是最重要的事。
很快,所有的春联已经贴好了,就连鸡笼外面都贴了:六畜兴旺!
半夏爸爸拿开一挂鞭炮,递给了李群。
半夏却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