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床铺的小姑娘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到一个姐姐安安静静地坐在窗边,她身后是一片黑幕,而她漂亮得就像是黑夜中的月亮。看了一眼后,她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天亮时,等她彻底从睡梦中醒过来,窗边已经没人了,正当她挠头思考昨晚是不是一个美丽的梦境时,夏童开心地喊道:“姐姐来过了。”
正过来查房的毕沉问道:“你怎么知道?”
夏童捧着满手的纸飞机,眉眼弯弯:“这是她折的飞机,我认得出来。”
毕沉笑道:“这可是很普通的飞机。”
“只有她知道我的梦想是当飞行员。”
他看着床边更多的纸飞机,压抑不住唇角的笑意,在微微上扬着,眉梢里都藏着笑。
坐在旁边病床上的小女孩看着他的笑看呆了,流着口水拍着小手掌说:“是真的,是真的!我昨天晚上看到了一个姐姐。”
夏童扬着眉,跟她说了第一句话:“我姐姐漂亮吧?”
小女孩受宠若惊猛地点头,稚气地说:“很漂亮,夏童哥哥也漂亮,但是你们的好看好像不一样。”
池靳白眸色沉了沉,刚给她检查完身体,收起听诊器转身问道:“为什么想当飞行员?”
夏童侧目看了池靳白一眼,正好与他对视着:“飞上天空,才能离家人更近一点。”
池靳白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之后,才挪开视线,垂头给他检查身体。
查完房,毕沉忧心忡忡地来到副院长办公室,总觉得某人要秋后算账。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垂着眼睫看英文医学文献,毕沉只觉得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冷意,原本嬉皮笑脸打招呼的脸也淡了下去。
察觉到有人进来,池靳白连眼皮都没抬,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在德国找到了□□,但是夏稚拒绝手术。”
毕沉先是一惊,张了张嘴,听到后半句又神色淡然的点了点头:“哦。”
“你似乎并不意外。”
毕沉沉吟了须臾后,深吸一口气,说道:“其实这对夏稚来说并不是个很好的消息,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找到匹配的□□了。每找到一次就相当于又错过了一次。”
“什么意思?”他抬头,一双深邃的眼眸,幽深的让人看不清楚眼底的思绪。
“夏童十岁的时候,本来是要手术的,但术前检查发现现有的所有免疫抑制剂在他的身体中起不到任何作用,所以当时取消了手术。后面两年也遇到过一次合适的□□,但也只能干等着。”
“这件事,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我哪知道你去D国一个月是为了夏童□□的事情。”
“我是主治医生。”池靳白站起来与他对视,目光似刃,漆黑凛冽。
毕沉别开视线,只敢小声嘀咕着:“可主刀的人是我。”
看着眼前俊美得无人能及的男人阴沉着一张脸,毕沉很有眼色的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池靳白推开窗,他摸着手腕上的佛珠在风口处站了许久,寒风吹散了周身的戾气,内疚和心疼在心底肆无忌惮的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