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一边打开手边的双皮炖奶一边回应她。
她问:“你把他杀了吗?”
池靳白满不在乎的把骨节分明的双手摊放在她面前,声音低沉:“怎么?这双手只能拿刀救人却不能杀人吗?”
她垂着眸,盯着眼前干净纤长漂亮的手,很轻地问道:“你想做个坏人?”
那双手越过小桌子,慢慢地抚上她的脸,池靳白帮她把落在脸颊上的短发拨开,看着她白净的小脸,认真的问:“如果我做一个坏人,会离你近一点吗?”
他的话在她心中荡起片片涟漪。
夏稚看着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干净俊美,低头垂眸,纤长的睫毛低垂,卷翘出柔和的弧度。
那半垂着的桃花眼,明明像是装满了夜空中的所有星星,格外明亮而耀眼,却又像是突如其来的乌云逐渐遮住了。
她猛地站起来,淡薄如水的声音,仔细听便会发现有一丝颤抖,“你疯了吗?”
他自嘲道:“以前我一直在努力做个好人,可还是失去了你。现在还能跟你站在一起,做个坏人也无妨。”
“你考虑过......”她顿了顿,咬着下唇继续道:“你爸妈吗?”
池靳白沉默了一会儿,才站起来,走在她身边说道:“有件事你好像一直都不知道,本来想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的,现在看来不需要等了。”
夏稚疑惑着看他,等着下文。
他突然伸手把她抱在了怀里,一只手就能禁锢她纤细的腰,在她推开他之前,他才低头附在她耳旁微微叹息一声:“他们的亲生孩子其实只有一个。”
这个消息不可谓不震撼,夏稚在他怀里停住了挣扎的动作,整个人怔住了,满脸的不可思议。
池靳白口中的“他们”是谁,她很清楚,如果池振霖和柳筱只有一个亲生孩子,那这个孩子必定是当年已经做过DNA鉴定跟她调换十年人生的池烟。
“我跟你一样,只是他们养大的而已。”他的嗓音很淡,微微泛着低哑的声线。
耳边平静到默然的声音穿过耳膜落进她颤动的心里。
“还记得小时候每年清明节都要去池家的墓地上香,其中有个叫池婉琳的姑姑吗?那是我生母。我的生父叫做靳阳,他们很相爱,希望能携手到白头,所以才给我取了池靳白这个名字。只是很可惜,他们生前的愿望并没有实现。在我还不足月的时候,就双双车祸去世了。靳家太复杂,池振霖不希望我回去,就把我记在了他名下。”
故事很短,却又是别人实实在在的一生。
夏稚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淡淡地回忆道:“我们刚去E国的第一年,靳家人就来找我了。不过池家人至今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真相。”
现在回想起来,明明一切可循。
夏稚想起了小时候在E国有时候他会带伤回来,但她也不会揭穿他去了实验室的谎话。
她不说话,他就这样抱着她,闻着她发间的薄荷味,明明是很单调又清冷的味道,却格外得让人觉得安心。
窗外,深蓝色的天空里悬着无数半明半昧的星,风在动,星也在动,它们似乎低得摇摇欲坠,触手可及。
渐渐地,夏稚觉得自己的眼睛模糊了,好像看见无数萤火虫在周围飞舞。
“夏稚,宇文电话。”门口传来很细微很谨慎甚至有些偷偷摸摸的声音。
她这才清醒了几分,推开了他,去开门。
“手机拿去,我还要看着久久。”毕沉神色有些急,眼睛频频望着封久久房间的方向,所以压根没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大活人。
等感受到气温降了十几度,他才看到了浑身杀气的池靳白。比起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让他感到更震惊的是,夏稚接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开池靳白,两个人自然地像是暗度陈仓了许久。
“喂。”
“嗯。”
“是。”
她一共说了三个字,就将手机还给了毕沉。结果毕沉一动不动的,她想到他忙到现在也没吃饭,便问了句:“你吃点心吗?”
“不了,我去守着久久。”虽然很八卦,但孰轻孰重,谁对自己而言才是无可替代的存在,他还是很清楚的。
毕沉走后,两人安静的吃完了所有点心,池靳白没有问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她也没有主动坦白。
临走的时候,他收拾好餐盒后,顺手去帮她泡了一杯热牛奶,温热的水倒进杯中,热气氤氲,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在杯子的倒影里可以看到她小小的模糊身影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池靳白一顿,热水从杯口漫延出来,洒了一地。
他放下玻璃杯,回头看了一眼,夏稚呼吸匀称,长了一点点的发梢落在了半边侧脸,橘色的暖光灯下乖巧又安静。
轻声走过去,拦腰把她抱在怀里,动作温柔,很小心的把她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她睡得似乎不太安稳,眉头紧锁着,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池靳白打开床边的抽屉拿了一本书,书面有些陈旧了,上面的书名《小王子》三个字倒是清晰可见。
他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她旁边,打开封面,写在第一页的“池倾妍池靳白”笔迹像是别人摩挲了无数遍,逐渐褪色,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看到了,还是会忍不住用大拇指从第一个字抚摸到最后一个字。
池靳白压下心底的酸涩,翻开多年前尘封的那一页,缓缓低沉好听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响起:“在附近的宇宙中,还有 325、326、327、328、329、330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