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她看着夏衍川一步步朝着自己走过来,挂在脸上的习惯性假笑都笑得僵硬了。
“上车。”他按开车锁,直接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或许可以说是根本不在意吧。
沈绾眨了眨眼睛,那点泪意在坐上车后座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夏稚刚才居然完全没有反应,夏衍川甚至怀疑是不是又找错了人。
听到后面传来关车门的声音,他收回刚才的思绪,转头看她:“你坐后面?”
沈绾把脸颊边的碎发别在耳后,露出一张漂亮又平静的脸,说道:“书有点多,后座比较好放。”
他微微皱了皱眉,没再说话,手握着方向盘,直接发动引擎,驾车离开。
两人到达坐落在寸土寸金地高档餐厅时,夏稚通过旋转玻璃门,看到了坐在临近江景位置边上的一老一少,俊秀少年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门口,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咧嘴笑得很开心。
池靳白牵着她的手,解释道:“我本来只叫人把夏童送来,但没想到任昌年硬是以监护人的身份要跟着来。都是你的家人,我自然要好好招待。”
“姐姐。”夏童似乎已经等不及,直接跑了过来,跑的太急,没留意到脚底下的台阶。
担心他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会摔跤,夏稚把手从池靳白的掌心里抽出来,扶住了夏童的肩膀,“小心一点。”
夏童站稳了,笑道:“没事,我现在体力完全没问题。”
夏稚松开手,继续往里面走,夏童立刻跟在她身边,凑过去神秘兮兮地低声道:“姐姐,你跟池医生好像不太对劲。”
“什么?”她斜眼看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被她抛在身后的某人。
“我看到你们牵手了。”夏童又问:“所以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夏稚刚说完这句话,夏童就转头兴奋地冲着站在原地有些郁闷的池靳白喊道:“姐夫。”
池靳白手心依旧空空的,但听到夏童的称呼,觉得他这个小孩儿又顺眼了。
任昌年挂断电话,看着跟着夏稚入座的夏童,不满地说道:“小孩子乱叫什么呢?”
夏童看着池靳白走过来,很有眼色地起身坐到了对面任昌年旁边的位置上,“我没有,姐姐都承认了。”
任昌年哼了声:“以前不爱说话,现在倒是变得话多了。”
“您点。”池靳白把服务员拿来的菜单递给任昌年。
居然用“您”,这么礼貌客气,可跟一年前直接踹开他家大门的态度相差十万八千里。
任昌年拿着杯子的手一抖,里面的水溅了几滴在餐布上,浅色的布料渐渐加深,他清了清嗓子,随意翻了翻菜单,故作威严:“在这里吃一顿得花不少钱吧。”
“跟人相比,不值一提。”池靳白坐的端正,不卑不亢,周身的气势倒是收敛了不少,俨然一副听之任之的晚辈样子。
任昌年翻到酒水单,看着他问道:“能喝酒吧?”
池靳白喉结滚了滚,正欲开口,夏稚的手按在他放在腿上的手背上,抢在他前面帮他拒绝了,“不能。”
任昌年见她这明显维护的姿态,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也懒得找茬,毕竟是夏稚自己看上的男人,总不能坏人都让自己做了,他随意点了几个菜,把菜单推给身边的夏童,兴致缺缺。
池靳白反握住夏稚的手,在桌底下十指相扣,勾着唇对着任昌年说:“抱歉,我酒量不太好,不过我有一些珍藏的酒,等回到京州,我让人送到您家。”
一顿饭吃完已是月上枝头,池靳白开车把他们送回去后直接去了实验室。
回到别墅,夏稚教了白下一些简单的程序操作,把书分别给了夏童和白下,无视白下苦哈哈地表情,让他们在三天内看完。
她刚准备上楼,就看到任昌年站在大厅门外的露台抽着烟,隔着玻璃,目光对着她,是在等她。
一根烟刚好抽完,夏稚就走了过来,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棕色玻璃瓶,里面装着五六粒药丸,任昌年把玻璃瓶递给夏稚,说道:“喏,全部吃下去就没事了。”
夏稚接过那个药瓶,没有犹豫甚至没看一眼,直接倒在手心放进了嘴里,前后也不过一秒的时间,可见她有多信任对方。
任昌年看着眼前已经长大的姑娘,感慨道:“这次见到你,发现你变了不少。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是就让人感觉终于不是死气沉沉的。”
夏稚习惯性地从他手里拿了一根烟,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拿着打火机没有点上去。
任昌年见她只是把玩着那根烟,把打火机拿了回来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说道:“其实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有些事情别再想了,有些人也别再找了。”
夏稚眯着眼看着远方:“还差一个。”
“夏稚。”他哪怕压低着声音,音调却有些尖锐。
她说:“是周亚君。”
指尖的烟一抖,烫红了皮肤,任昌年干脆把烟扔掉,问道:“那是毒枭的人,你想怎么做?”
她看他,目光执着:“我要去南冶边境。”
那是个什么地方,身为警方的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所以直接拒绝:“不行。”
隔着缥缈地烟雾,她的声音淡淡地:“你拦不住。”
任昌年忍了忍,问道:“那池靳白那个小子呢?你也不管了?”
夏稚慢悠悠地看着他:“他不会知道的。”
见她这么笃定,看着她的眼神,他突然回过味来,“你告诉我,是想让我瞒着,然后帮着你去南冶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