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急切道:“你这药瓶里装的药丸不对劲,哮喘的药都是在手上留色的,臣妾现在手干干净净,这个绝对有问题。”
我暗笑,这就算先发制人了吧。我身边的竹息姑姑忙一迭声地让传太医,和安陵容一唱一和道:“皇后娘娘有着身孕,这是宫里最大的事。”
“皇后娘娘,莫怪臣妾草木皆兵,年夫人进屋就对您不敬,保不齐因为华妃...”
“太后和皇上才禁足了华妃,年夫人这是要来给给华妃抱不平的?”
“竹息姑姑,这华妃之前就有害其他妃嫔的孩子的心,这是也想害皇后娘娘?”
剪秋也快步过来道:“太后娘娘赏赐的小金佛吊坠也不见了!就放在这个嬷嬷刚去过换衣服的屋里。”又回头对我说:“这是娘娘今个说了,要在北边的屋里窗下光处才好,奴婢才拿过去的。”
安陵容正色道:“年家做事气派的很,你这婆子可别做出些让年家蒙羞的事。我来看看你身上是不是藏了东西,刚看你就觉得不对劲,换衣服哪需要那么久,你出来竟还没穿好衣服,我看定是有问题。”
那婆子看着被我们吓着了,倒是年夫人刚缓过劲便开始嚷嚷起来了:“这宫里是个什么地儿呀,素日里欺负我们年家妹子也便罢了,今日连我也要被你欺负么?”
年夫人看着安陵容手上的药丸,怒道:“我这是吃了多少年的药了,哪里想得到要去害人,再说我把毒药和自己吃的放在一块,我是疯了吗?”
剪秋扶我到一边儿坐下,我喝口茶,缓缓开口:“年夫人如今竟这般对本宫有意见了?想当初在府上,你家年大将军要把妹妹送来府上那会,你可记得你当初怎么向我请安的?如今本宫是皇后,你竟也对本宫这样大不敬!”我顺势拍了桌子,顺手把茶杯掷过去。
茶杯恰好碎在年夫人的手边,她的手上溅上了些茶水,她的表情更愤怒了。已经有宫女在她身后警惕地看着她了。
“年夫人之前去华妃宫里,臣妾是看着的,华妃娘娘和你说了不少宫里的情况,你虽在宫外,可对宫里了了如指掌。你们能害沈嫔的孩子,你们就也敢想去害皇后娘娘了。”
“我和华妃娘娘是姑嫂,自然要亲近些,聊些家常怎么就对宫里了如指掌了?”
“你们有什么心思,我们外人自然是不知道的。”剪秋看安陵容一眼,又指着那婆子说:“药丸的事等着太医来了再说也不迟,现在先好好找找皇后娘娘的金佛坠子。”
安陵容走过去道:“臣妾来搜身吧,你们年家地位不一般呢,你是年夫人身边的人,自然也不一样。让小宫女来,怕你们回头反倒说人家手脚不干净。”
安陵容在那嬷嬷的盘发中巧妙地“摸到”了那小金佛。那婆子跪地赌咒发誓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这是我宫里,自然由不得她争辩。很快便有身强力壮的嬷嬷把她管制起来,也顺便堵上了她的嘴。
年夫人这会似乎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悄悄捏了枚茶杯碎片在手心,这是要干嘛?估摸要把事闹大?也是,年大将军的夫人在皇后宫里闹出点带血的事故可就严重了。
都不用我使眼色,竹息姑姑就去掰开了她的手,取出碎片,冷声道:“年夫人这是做什么,这碎瓷片是要干什么?若想划伤皇后娘娘...你倒是敢?”
言语间,太医来了,安陵容很快递过了之前捏在手心的几枚药丸。
太医谨慎验过之后,大惊失色道:“这是京中内宅极为流行的,不知道何处弄来的,这药丢在屋内角落便可,淋上些水便散发毒性了。”
我自然惊恐地开始哭起来:“年家想害本宫,华妃想害其他嫔妃,你们年家这般到底是受谁的指使,皇上对年家还不够好吗?”
又趁着年夫人还在辩解那个药丸的情况她不知情时,假意做出一副心口难受的样子,剪秋扶我进屋了。
今天这出戏我便演好了,剩下交给安陵容便是了。
年夫人作为大将军的夫人,只是先软禁在安陵容宫里。她带来的婆子进了慎刑司,一是因为偷东西,二是因为也不敢严刑拷打年夫人,所以一切她代为受过了。
这边慎刑司还没审完这桩事,那头太后就派敬妃过来盯着问宫中礼品的假货是怎么回事了。
敬妃乐颠颠地来给我说:“皇后娘娘,臣妾真是开了眼,慎刑司竟有那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呢。他们吊着那嬷嬷的。眼皮,硬是不让她睡觉,应该是两天一夜不合眼了。后来又是给她灌水,那肚子竟是比那要临盆的孕妇还要夸张。”
“那她招出什么了吗?”我问。
“没有,咬死了那药的事她不知情,可那卖药铺子里的伙计可是说见过她。”
“那便是了。其实年家和华妃宫里宫外的,接应着做些亏心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安答应也去了,她倒是狠,一直吩咐用刑在重些。还亲自扎针呢,那么长的绣花针,她就那么扎进那婆子的十指指缝,还带着点奇奇怪怪的笑。说实话,臣妾看着都瘆得慌。那婆子跪地求饶的时候,头都磕烂了,只承认那金佛坠子是她鬼迷心窍偷的,但别的不认。说年夫人的药是她一直保管,不知道怎么出的问题,但有问题她认。甚至一直求死,只是那些宫中礼品有假的事她一字不提。”
“一心求死?那看来她还有家人在年府,去查查吧,最好带上她的儿女一同回来。越是知道要闭上嘴才能活命的秘密,她大概是年夫人的陪嫁,应该有家生子。”
“威胁这样的婆子,确实难。年家的秘密她怕是都知道个七七八八。那安答应是您派去的吗?她一直在问那婆子华妃宫里的秘密。要臣妾说,要不是那婆子被卡住了嘴不得咬舌自尽,又没法解开脚镣撞墙触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