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凝由着贺州扶她回房。
贺州像刚才一般，一手托着掌心，一手扶着肘腕，不急不慢地走向房间。
房间的门留了一条缝，空调冷气从缝隙中吹出。
贺州伸出一只腿，在门底下轻轻一碰，房门就彻底打开。
房内的空间很小，一眼就看全。
一米五的床靠着墙摆，侧面放了一个衣柜，对面是书桌。
贺州没有多打量，他扶着赖凝在床头坐定。身子跟着前倾，长臂越过赖凝的脑袋，向她身后探去。
呲拉——
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
赖凝的脸笼罩在阴影底下，阴晴不定。
“要吹头发吗？”
贺州已经直起身子，他回头看了看，没有在房间里看到电吹风。
赖凝说：“在客厅的柜子里。”
贺州站在原地，双手插在裤兜，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指使的这么自然，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啊。
不过，贺州很快就适应。
他走出房间，又很快回来，手上拿着一个粉色的电吹风。
“哪里有插座？”
“书桌靠墙的地方。”
轰——
电吹风的声音立马响起。
贺州没有坐，他靠着房门站立。视线落在对面的女孩身上。
赖凝的头发乌黑发亮，衬得脸蛋白皙水灵，脖颈修长优雅。
贺州忽然想抽根烟，烟盒就在裤兜里，打火机也在。
他看见赖凝关了电吹风，绳索在手柄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对不起啊，忘记给你回消息了。”
赖凝将东西理好，放置一旁，记起自己还得跟贺州真诚地道个歉的。
贺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书桌旁的凳子拖出来，挨着床边坐着。
凳子和床沿差不多高，贺州坐下时，两手撑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和赖凝的腿挨得极近。
赖凝挺直脊背，抿着唇般望向对面的人，周遭弥漫着如临大敌的紧绷气氛。
贺州从烟盒里摸出一支软中华，也不点，一边在手指间缓缓揉捏一边问。
“晚饭吃的什么？”
语气十分随意，像是来自朋友间的问候。
赖凝愣了一下。
她以为贺州至少会嘲讽几句。
“就……随便吃了点，你呢？”
贺州盯着赖凝放在身前的手，淡淡答道：“我还没吃。”
赖凝皱眉。
贺州的胃不好，最忌讳饮食不规律。
难道是为了等自己的回复，才一直没有吃饭吗？
一旦这种念头在心底升起，赖凝就愧疚不已。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错事，急着要补救。
“那，要不要……”
赖凝想替他点外卖的话被贺州打断。
“我已经饱了。”
“饱了？”
赖凝微怔，猜测贺州可能是被她犹如石沉大海般不回消息的态度气饱了吧。
她试图挽救：“附近有家新开的奶茶店还不错，要不要试试他们家的果茶？”
贺州拒绝：“太甜了不喜欢。”
“那水果捞怎么样？新鲜味道也正。”
“牙口不好咬不动。”
“换个软糯些的寿司呢？”
贺州非常不屑的冷笑：“中国胃，吃不了外国菜。”
“！”
赖凝闭口不再建议，贺州哪是不想吃东西，分明是不想给她弥补的机会。
她低头挪了挪受伤的腿，脚尖挨着贺州的裤管蹭过。
赖凝耳朵有点发热，抬手搓了搓耳垂。
就见贺州颔首低语道：“不过，你男朋友确实是，”
他顿了顿话音，像在脑子里搜罗合适的词汇，半晌才接着道。
“秀色可餐，国色天香。”
赖凝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袁轮长得好看，但此刻为什么会被贺州特意提出？
她没有接话。
贺州拖着凳子再往前挪了一步，人已经到了赖凝跟前。似乎只要他一抬手，对面的人就无处可逃。
很快，一张袁轮的照片出现在赖凝的眼前。
赖凝看了两眼，确定是今天在医院被拍的。
她惊讶道：“你怎么会有他的照片？”
“紧张什么。”
贺州微微扯了扯嘴角，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赖凝无辜地瞪着他。
面对这样的目光，贺州显得有些无奈，他解释道：“只是朋友在医院里偶遇，随手拍的一张照片，没有恶意。”
赖凝不敢大意，袁轮是她最珍视的朋友，万万不能因为她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眼底的担忧和愧疚被贺州看得清清楚楚。
贺州的脸色慢慢淡了下去，低垂的眸色里有嫉妒和不甘。
“啧！你还不信。”
他面无表情地翻出乔喜的朋友圈，摊在赖凝眼前展示。
荧荧的光亮投在赖凝的脸上，照得她神色不明，视线在动态上的一字一句中流连。
赖凝正看得出神，贺州却及时收回了手机，他低低笑了一声，似感慨道。
“他叫什么名字？长得可真招人喜欢呐！”
上次在酒吧，贺州在一旁看了一出好戏。可看到最后，他才反应过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