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应了,却没有顺着藤原柚的话去看天上点点繁星,反而看向身边。
夏油杰对星星并没有什么浪漫的想法,但是看着身边人眼中倒映出来的那些光亮,只是心道,漂亮的不是星星。
是她的眼睛。
“欢迎大家收看本频道,持续关注本频道,本频道将带着帮帮酸奶一起同观众们观赏这两千年一遇的天马座流星雨……”
“你看。”
夏油杰忽然被身边的人扯住,又一次掉进一片紫色的星海。
“是流星雨耶!我们来许愿好不好?不要说出来噢,那样就不灵了。”
眼前的她在月光下对着他笑,一对盛满了满天繁星的眼睛里面全然映出他的身影。
“好。”
他希望,未来的年年岁岁,她都能够像此刻,无忧无虑。
她希望,往后的朝朝暮暮,他都能够如现在,健康快乐。
“杰。”
私下独处的时候,她不常叫他的名字。
夏油杰回头:“怎么了?”
“打耳洞会很痛吗?”
大约女生的话题就是换得很快吧,夏油杰没有什么意外,只是顺着她的话语道:“小时候打的,没什么感觉。”
藤原柚观察着少年耳垂上的黑色圆圆的耳钉,眼睛里写满了好奇,还有渴望。
或许是今夜的气氛太好,她想到他们从初遇的生疏到如今的熟稔。其中但凡有丁点差池他们便不会有什么交集,她过去所设想的那样的未来如今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她怎么会接受的了身边没有他,没有硝子,没有悟,没有前辈和学弟,还有那些老师的日子呢?
她太需要那些羁绊了。
眼下的生活就像梦一样,她有的时候竟然没什么实在的感觉。
所以她想要他身上的一个东西,不论什么都好,她想要一个两个人之间独一无二的见证。
只是她担心说出来便太奇怪了,没有说话,身边掠过的流星也不曾多看一眼,只是盯着少年的耳垂看,连夏油杰慢慢红起来的脸也未曾注意到。
她忘了距离,两个人现下靠得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夏油杰莫名觉得空气已经开始变得粘腻不堪。
“柚,”他艰难开口,“你想要吗?”
“嗯?”
藤原柚有些错愕。
她有些分不清楚,他说的究竟是她想要打耳洞,还是那个耳钉。
藤原柚终于注意到了他的脸庞,红彤彤的,冷风吹了半天他的脸也不见得有降下来半分的热度,一脸纠结,掩在头发下边的耳朵似乎也是红的。
这可是夏油杰啊,这个样子,可有除她之外的人见过呢?
百分之百,没有。
她忽然笑出来,身体退了些,原本只是如银铃般的清脆的小声的笑,然后开始开怀大笑,笑到最后眼睛里已经浮现了泪花,眼泪坠在长长的眼睫毛上。
夏油杰想帮她拂去。
究竟是因为少年眼前的窘态,还是因为过去荒诞到引得她的情绪大起大落的一切而笑,藤原柚分不清楚。
“把你的一个耳钉给我好不好?我想留作纪念,”她俏皮地和他眨了个眼,“万一你以后成了什么大人物,我落魄了,我好借此沾沾你的光。”
大概是和家入硝子混多了,多么离奇的故事她也能想象出来。
此刻脑子里联想的大概就是什么经年后我拿着前男友的亲笔签名卖钱养活自己然后被前男友找到再续前缘……
不对,她现在真是被家入硝子荼毒得有够严重的。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是我救命恩人的信物。”
救命恩人的信物吗?
夏油杰好像挺高兴的,却又有什么东西压在他的心口,让他呼吸不畅。
总归他对于她来说是特殊的。
这就够了。
他看着她,暂且没有说话,总觉得怎么也看不够眼前的景。
可他看的那里是景,分明是那个人。
“好。”他对她的要求答应得向来轻易。
少年伸手取下耳钉,一阵风从他的身后吹过,撩起他的头发一侧向前飘起。
他郑重地将耳钉交付在藤原柚的手上,大手垫在小手的下面,一个黑色的耳钉在她白白的小手上尤其明显。
不过她手上深深的指甲印也同样明显,是那一日留下来的。
夏油杰的眸色深了几分。
藤原柚看着手中的饰物,手指蜷缩,将它紧紧地握在掌心。
好像她手里的不是什么耳钉,而是一个再重要不过的东西,宛如珍宝,需要她将它好好地留存、保管。
夜蛾正道深知,咒术师没有一个人能是安分的。
尤其是学生。
“藤原,在这几个学生里面你可是最让我省心的,”说起谎话来没人看得出夜蛾正道有没有脸红,“如果你再不听医嘱,你出门一步,我们加一千字。”
他的身后还有数不清的咒骸在蹦蹦跳跳,有几个还凑着对打拳,藤原柚非但没有从中看出所谓生机,甚至有些脊背发寒。
有栖川医师站在门口,一根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火,只是嘴角扬起来,看起来非常的幸灾乐祸。
先前不听医嘱的学生们可是让她好一顿头疼。
他们无意扰人静养,有栖川检查了一番很快就离开,一堆监察的咒骸在屋子外面滚来滚去。
照五条悟的评价,这就像是被丧尸包围的房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