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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你在哪里(2 / 2)

烧的惨不忍睹的妈妈救出来时,面对着被火烧的一无所有的家,她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反而面对着大火放声狂笑。当时正在外地大学校园读大二的她知道后,她立即向学校请假赶忙回到家,才从沮丧的爸爸、哥哥嘴里知道妈妈已经被锁在远离这个城市几百公里外的精神病院里了,她不顾一切去看望妈妈,站在隔离室门外,隔着玻璃窗她看到的妈妈已经面目全非,她几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她的脸上、手上都布满了被火烧过留下的恐怖的疤痕,她显得无比憔悴,头发全都白了,像一个怪兽一样,她完全沉浸在别人根本不了解的世界里了,此时她自己已经不认得任何人了,包括自己的女儿了,她无视在她面前的任何人的存在,只是蹲着屋子的角落里,眼睛无神的望着房顶,嘴里只是不停的喃喃道;我不是秦香莲,我不是秦香莲......。此时此景,陈少佳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一样、彻骨般的痛,她紧紧抓住病房隔离门玻璃窗上的防护铁栏,脸使劲贴着冰凉的铁栏,她努力想让妈妈看见自己,她大声喊着:“妈妈、妈妈,我是少佳、我是少佳啊.....”却无人应答。

陈少佳从心底真想带母亲回家,可是咨询医院的大夫,医生面目冷冷的回答说,病人病情严重,不宜出院,如果必须出院的话,必须有家属申请。陈少佳拿出身份证说我是她女儿,我现在就申请,医生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表示只有陈少佳爸爸的签字才行,因为是他将病人送过来的。陈少佳流着眼泪给爸爸打电话,要求将妈妈接回家,陈觉德在电话里反反复复没有别的话就是劝她冷静,说你妈妈的病情只能在医院治疗,回家于事无补,还要耽误病情。

“我要她回家、我要她回家...”,陈少佳摇着头不听父亲的解释,只是在电话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反复说着同一句话,那边爸爸有些烦了,说了声公司忙,就挂了电话。

几天后,就在她刚刚下啦火车、提着行李疲惫不堪的踏入自己大学校门之时,她又接到哥哥陈少烨的电话,说妈妈昨天半夜已经因病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真的不在了,他语气很平静的像在诉说事不关己的别人家里发生的新闻,这让陈少佳痛心不已。再回到所谓的新家里,她木然的看着崭新的新装修过的富丽堂皇的新居,爸爸和哥哥忙着为她介绍各个居室的功能,她没有一点新鲜的感觉,更没有想了解它们的欲望,妈妈的离开已让自己从心里感觉头顶的天就像是已经塌了,她的整个身体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到这个过去充满欢乐现在满是痛苦的地方,匆匆送别了母亲,陈少佳就对这个家庭再也没有了一丝留恋。

作为父亲陈觉德也看出女儿的变化,就在她要回学校的头天晚上,他提出要让她出国留学的意向,他劝她可以先出去散散心,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想到国外发展,那就留下来,美国、日本、法国、英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尽着女儿挑。可是没有想到女儿拒绝了,这一点让他苦思不得其解,还在几年前,上中学的女儿曾经多次在自己和妻子面前表达过将来要出国深造的理想,现在怎么就变了呢。其实他不知道陈少佳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这不仅仅是因为母亲离世的缘故,她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已经在她心底埋藏了几年,也深深灼痛了她几年,因为这几年来,那个总是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熟悉身影从来没有在自己眼前真正出现过,她魂牵梦萦盼着与他重逢。

那一年,他突然被他母亲叫走,再没有一丝消息。高考统一考试那天早晨,她早早就来到了学校,看着那么多同学先后步入校园、进入考场,可是就不见那盼望着的熟悉身影出现在学校门口,她是多么的焦急,自己心急如焚的等他一直到考试铃声响起,才被老师严厉的催促声中讪讪走进考场。两天半的高考时间她天天如此。

他就像没有存在一样,再也没有了讯息,高考后,她跑到他家等了几天,没有看见那个人出现,再去那个地方已经换了新的主人居住,她问原来的主人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对方的答复是一无所知,有一年,她鼓足勇气到派出所找户籍民警打听打听他的下落,户籍民警告诉她,那个人的户籍和身份证的地址还在原先的滨海小区,再没有新的信息更改和录入。

如果不是心里恋恋不舍的那个他,她早就出国了,毕业前老师和同学都劝她出国留学,她拒绝了,别人以为她恋恋家,可是对于这个家,她很清楚,真的不再值得自己有什么留恋。她牵挂的他,只是因为他还在这个城市里,她才努力的为寻找而留下,她要向他倾述的太多太多,她要告诉他自己知道他父亲的事情后,为了他她把大学的专业更改了,她要了解那个害他家破人亡,让他与自己分开不得相见的股票究竟是什么?现在她懂了、她知道了,她要跟他汇报、跟他交流,可他在哪里啊?此时陈少佳下意识的摸了摸手臂上的手串,心里泛起一阵阵酸楚,我思念的人啊,你究竟在哪里啊?你知道吗?为了你,我放弃了出国留学,为了你,我在大学把所学专业都改了,放弃了原先报考的喜好,现在,我明白了,我可以帮助你真正了解那个让你远离我的股市是个什么东西时,你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四年了,为了你,为了找你,我伤心、我祈祷、我日夜思念、魂牵梦绕的心上人,你在哪里啊,四年多了,你知道我打听了多少人,都不知道你现在的去向,此刻我呆在这个让我感到有些窒息的家里默默的流泪,你可知道吗?我坚信,你还在这座城市里,你还在等我,只是被喧哗的繁华淹没到我俩,彼此看不见罢了,这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难道人的命运真的在冥冥之中被操纵着吗?为什么,你的父亲、我的母亲都远离我们,而被命运抛弃的我们俩却不能相见,只能孤独默默的忍受内心思念的煎熬,上天,让他出现在我面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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