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翊观最近日日都有人来,不过因为周围的阵法缘故,并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闯进来,有些鸟兽到比人类敏感的多,往往能突破阵法或房屋庭院里停留片刻,或讨些吃食或养伤。
观里的人不但不会驱赶它们,反而还会给它们喂食包扎。
久而久之清冷的观里也逐渐会有一些其他的声音……但最多的还是来观里仙人小徒弟——卿卿的声音。
早年间是没有这个观的,只是一个小院,院里什么都没有,常年被冰雪覆盖,偶尔会有人突破阵法进来,热闹不过两三天又平静下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但小孩毕竟是小孩——虽然天地灵气能解决温饱的问题,可是哪怕骆清雨这样完全缺乏常识的人,也知道小孩不能这样养。
所以院里渐渐的便允许病人久住,教他些许养小孩的知识,养小孩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从一开始的束手无策,手忙脚乱到现在,他一手抱着小孩,还能同时忙活给小孩弄奶洗衣。
往日隔三差五就要沉睡两三天,到现在天天醒着,浑身心都在小孩上面,竟也不觉得日子过的慢了。
一日午后,骆清雨坐在观中那红色山茶花树下,小孩趴在他胸前睡觉,睡得相当熟,偶尔咂吧咂吧嘴,脸上的小肉软软的,也跟着起伏。
看的自入观以来一直负责小孩的红筏心里一软。
红筏手里还带着一碗热奶,观中天气与外面不同,一直四季如春,有那么点南方天气的感觉,而红筏就是南方的姑娘。
这姑娘家里本就只剩她和弟弟两个人了,原是为了逃避灾祸才来到这里的,结果弟弟重病不愈,没到墨脱便去世了。
她本意是上山要寻短见来的,却误打误撞的进了小院。
红筏一头栽进院子里,她冻的神志不甚清明,可浑身只觉得热,恍惚之间似乎见人身着白衣金羽立于她的眼前。
也许是求生欲占了上风,她拽了拽那白衣仙人衣摆,昏过去之前,鼻尖萦绕着一种南方莲花的淡淡香味。
她不知睡了多久,睡醒之后屋里并没有其他人,她躺在床上,不自觉的怯怯打量十分敞亮的厢房。
她身下躺的的再加上屋里家具的全是红木雕花的,墙上还挂着几幅书画,她都不曾见过。
要是其他人肯定要诧异,这其他的东西都价值不菲,为何零零散散的摆了这些?就像是临时的住处一样。
小姑娘瑟瑟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屋门便被眼前的景色看傻了。
院里一棵红色的山茶花树开了满院子,树下不久就是池塘,天上明明还在飘雪,全半点儿没有飘进小院里,而池塘里的荷花开的正好。
昏迷之前看到的那个仙人就站在树下,她在山下村落时就曾听过山上有仙人的传闻,此时一联想眼前这个气质宛如月华的人是何种身份她便明了。
她快走了两步,到仙人面前,不敢去看仙人的脸色,惨白的唇瓣抖了抖似乎是说感谢的话。
仙人却俯下身去,单只手抓住她叠在一起的手,几乎是将人整个拎了起来,那双眸子带了点儿疑惑,上下打量她一番,才带着点儿茫然的神情:“你可知小孩儿怎么养?”
她低头却见仙人怀中那幼小的婴儿和她的弟弟一般大的岁数,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仙人显然是慌了的,“不会养,也不要哭啊?我知道小孩儿难养,我自己养就可以了。”
她一抹眼泪,目光恳切的注视着仙人的眼眸:“我晓得怎么养小孩,就让我留下吧。”
仙人抿着唇点了点头,似乎不知道该不该信她,她静静等待自己的命运,可目光却不由的落在了仙人身上不知为何散乱的衣襟。
裸露出的玉一样的皮肤有几块儿是青紫的,倒像是话本里不知和哪家小姐私会一晚的浪荡子。
小姐没有,小孩儿倒是有一个,在她的目光下,小孩儿似乎是被他们的声音惹醒了,现在还闭着眼睛半懵半醒之间贴贴他最熟悉的人。
然后一嘴裹上了仙人的胸膛,活像是在吃什么琼浆玉液,给仙人皮肤上又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青紫的痕迹。
她:……
她心情舒缓了不少,在仙人一脸又来了的表情中,自然又那么有几分熟练从仙人怀中抱过了孩子。
仙人问,你叫什么名?
她低头:红花
仙人道:“红筏?是个好名字。”
红筏没有纠正,就这样留在小院,守着仙人和小孩三年。
“红筏?把碗拿过来吧,这孩子醒了。”红筏回过神,端着热奶走了过去。
骆清雨熟练的给小孩儿换了个位置,从趴着他胸膛的位置改为躺着他臂弯,一手又接过红筏手中的碗,拿着小勺哄着喂。
红筏已经习惯看着小孩儿刚刚嘴边贴着的位置留下青紫,活像被小娘子扑了又亲又咬。
加上仙人喂孩子时脸上戴着的浅笑和宠溺,莫名带了那么几分人母的意思,看到红筏不自在的撇过脸。
罪过,罪过。
骆清雨却注意到了她不自在,一低头,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原本红筏说过这不是什么好习惯,但问题是这孩子这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就只有在骆清雨身边时才会如此。
骆清雨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他自觉自己也不惯着小孩儿,可一旦阻止小孩儿,小孩儿就一撇嘴,眼里水汪汪的,他再说一句就要掉金豆子。
骆清雨一看他这样就心软,一心软就说不下去,说不下去,小孩儿就不改,骆清雨无奈,指尖轻轻点了点小孩儿的头,“你啊!小时候便是如此,以后哪有小娘子能招架住你?”
红筏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