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雨从瞎子根本握不住的手掌中将他的衣摆抽出来,卷平。
他画完阵后太守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四行金色的字体。
瞎子只觉得身上一轻,一直压在他身体里不断想要夺取他意识的太守不见了,为了不让太守有机可乘,他已经好久没有进入深度睡眠,好好休息了。
虽然短暂的浅眠也能让他恢复体力,可是一直只能依靠浅眠,让他内心越来越疲累。
瞎子这样迟早是撑不住的,但在曙光来临之前,他总是还是要撑的。
“在这阵消失之前,他是出不来的。”骆清雨将手头的东西收起来,看了他许久,突然开口“别担心,我在。”
如果是十年后的瞎子,也许会笑着答应着,可实际会如何他并不在意,若是十年前的瞎子扑进骆清雨的怀里也有可能。
黑瞎子坐起来,骆清雨没有避开视线,瞎子沉默了好久,忽的露出了一个惨白的笑,“好。”
笑的骆清雨心里不舒服,他其实并不喜欢黑瞎子面对什么样的情况都笑出来的样子,潇洒是挺潇洒的,就是未免太让人心疼了些。
A006觉得奇怪极了,在骆清雨面前闪了闪飘走了。
【我还是去监视张大佛爷和张副官了,你们先聊。】
黑瞎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气氛一松,他也松了一口气,拽着骆清雨的袖子“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骆清雨心中一痛,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于是从善如流的顺着黑瞎子的意思起身,“那收拾收拾,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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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006轻飘飘的晃悠到张大佛爷的府邸,他来的巧,和张副官同时踏进书房。
张大佛爷似乎若有所觉突然抬头看向A006所在的位置,眼神又厉又狠,但是那里空无一物,张大佛爷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张副官因这态度立马将手虚握在腰间枪套之上,张大佛爷仔细打量一眼那角落里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皱着眉头向后移去,靠着椅背,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无妨,只是事情最近太多了……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张副官放松下来,跨步走到角落里的茶壶,手摸着壶温度正好。
府里的婢女都受过训练,走路安静又有规矩,再者一些重要的资料并不在书房,而是锁在地下室里,能在书房出入的人有限。
能这么贴心的一直让水壶保持可入口的温度,还不打扰张大佛爷办公的估计也是一直跟在佛爷身边管家做的了。
张副官也没想那么多,拿着壶给张大佛爷倒水:“佛爷何必如此心急,您刚接手九门提督还不久,一些东西您慢慢接手也赶趟。”
“九门的事情鱼龙混杂,这里面的水可深着呢。”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书桌上那一沓资料,正是九门如今各家当家人的资料。
“九门提督又是如何?不过是名字好听罢了,如果不办出点实事来,他们能服你?”张大佛爷转动手中的扳指。
如果不是他几年前就来到了长沙,如今也能算是半个长沙人。对这些有些了解,新来的人只凭着上面的指派,恐怕不能让九门的人服众。
“对了,不说这个了,事要一点点做,饭要一口口吃,如今,九门多数当家人和我们交往友好,就保持着这样的关系就可以了。倒是那个新来长沙的清翊先生,你今天跟着邓娘去,可见了?”
A006听到这里放松下来,它的存在要是被这个世界的人知道了,可是要受处罚的,这张大佛爷果然不同凡响,肯定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那一类的存在了。
听着他们终于将话题放在骆清雨身上,A006扫去自己脑海中那些有的没的,体验了一把做梁上君子的感觉,偷听下面人的说话。
张副官忖了一下,说:“气质确实不同凡响,本事如何要看晚上传来的消息了。”
“但依我所看,估计就是之前在墨脱那里传来具有仙人之名的清翊。”
张大佛爷没有搭话,而是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张副官便接着说:“佛爷,你说那清翊仙人真的活了那么久吗?”
张大佛爷冷哼:“老而不死是为贼,不过他和我们没什么冲突,我们面子上也要过得去。”
张大佛爷这时候还年轻,又刚当上了九门提督,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刻,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副官估计也属于老而不死是为贼的那一列,纯纯是把他们家里大部分人都骂进去了。
他是分家的人没有那么在意,而在场唯一一个本家的人一心都在张大佛爷身上,根本也不在乎他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张副官若有所思点点头,“九门新四爷定下来了,那九门会议——?”
张大佛爷眯着眼,眼睛里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面前那一个个被附了黑白照片的资料,尤其是在新四爷水煌的那页上停驻了片刻:“不必着急,九门换人是大事,这个水煌待不了那么久。”
“这人杀气太重,又不讲义气,其他人也不服他,如果做不了几天就被人拉下马,那九门会议岂不是个笑话?”张大佛爷原本拿着钢笔把玩,这是那边传来的新东西,有些人上赶着巴结他送过来的。
但一想到送他重物件的下属和不该勾结的人勾结,骨头都软了的东西,他还看不上眼,随手一抛,拿起披风:“走,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去。”
张副官点点头,跟在张大佛爷后面,他关门时瞥了一眼笔尖插进实木桌子的钢笔一眼,不知是不是巧合,水煌那页资料被钢笔钉在桌子上。
今天晚上回来管家又要墨叽他了,不过也不怪管家,张大佛爷才刚当上提督没多久,财力也不是很足,又养着下面的军队,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