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煌所居住的地方是个旧王府，这里以前的老王爷在王朝没落之后，没有钱养活这一大家子，又舍不起骨子里的轻贵，落不下来也上不去，便把王府卖了出去。
王府没别的优点就是大。
邓娘早就吩咐收拾了一个会客厅出来，至于大厅……被弄得乌烟瘴气的，一时半会还拾掇不出来。
她望着已经走远的众人，却没有跟上去，不过……
她挥挥手叫来经常跟在水煌旁边的打手：“若是里面有动静，闹起来……你们就叫人奉茶打断里面，然后马上通知我。”
那打手点点头， 对大奶奶随意吩咐四爷手底下的人见惯不怪，应了之后跟在众人身后。
水煌这里刚落了坐，忍耐不住心中的想法神秘兮兮道：“清翊先生对“碰伙”可有想法？”
别说黑瞎子，就连张大佛爷连带着一直跟着张大佛爷对此有些了解的张副官也愣住了。
所谓“碰伙”是他们土夫子“搭班子”六法之一的“碰”——同行一起玩，一般都是相互熟悉的同行，是临时的班子。
这在他们九门中见怪不怪，但用在清翊身上就令人深思了，张大佛爷没有提醒骆清雨，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
虽然是同行一起玩，但最容易出事，九门之中想要能坐一起碰伙决定的，一般都是大墓。
九门以内还好，知根知底，九门以外碰伙都是冲着财宝去的，而且个个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十分容易起内讧，搞死同行之事也是见怪不怪。
他们原本只是将清翊当做一个大夫看。
难道这个清翊先生还有他们之前没有打听过的情报？
张大佛爷对这人满满都是好奇。
清翊淡淡扫视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他知道水煌这是在试探他，他也不介意：“可。”
水煌得了个准话，尾巴都要翘起来，他又看向一边的张大佛爷：“不知佛爷可有兴趣？”
张大佛爷摇了摇头，九门之中各有地盘，互不相干，再说了，按照他们道上的话来说，挖别人现成的“洞子”⑴是很不道义的。
水煌得了帮手，前段日子又和霍家谈了合作，此时肯定是不想让人再分一杯羹，只是他还在这里不得不提一句罢了。
“我来这是为了请清翊先生看一人。”张大佛爷正色道。
黑瞎子也来长沙不少时日，此前九门中其他人也给他抛了橄榄枝，他跟了新四爷水煌，不为别的就为了省事。
和四爷属于“找”——请人玩，黑瞎子属于四爷找的人手，按活拿钱，找的东西都交给四爷。
黑瞎子本身对那些地里的东西也不在意，频繁出入这些地方只是为了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罢了。
和四爷这样的关系最轻松。
他跟着四爷，不代表不了解九门中其他的事，张大佛爷一向身体矫健，他身边的张家人也个个技艺不凡，也没听说过他属下有受伤的消息。
九门之中一直饱受病痛折磨的就只有二爷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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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清雨并无不可，“可。”
只是几句话的关系，黑瞎子以后的去向就这么简简单单定下来了，而黑瞎子本人也并无异议。
张大佛爷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之后，相当潇洒的拱手告辞离开。
水煌对两个人实在无话可说，也送骆秋雨和黑瞎子离开，觉得自己这次简直是损了夫人又折兵。
等着人走远了，邓娘才从暗处走出来。
水煌上前搂住邓娘的细腰，有些埋怨道“当初让我去争黑瞎子的是你，之后告诉我说说这人想离开不得有半点阻拦的也是你。”
两个人并排往院里走，看起来颇有几分恩爱夫妻的样子，虽然损失了一员大将，可水煌语气里却没有责怪的意思：“之前问你为何你不肯答，现在人走了，你总可以告诉我了吧？”
邓娘笑了笑：“你还记得我娘家是哪不？”
水煌怎么可能忘记？他家的大太太身份可大有来头，那可是离天家再近不过的地方。
见他点点头，邓娘便轻描淡写的来一句：“黑瞎子和我一样。”
邓娘的身份仔细算来也是个皇亲国戚，而且还是最近的那类，若是早生20年，以她的身份见老佛爷也是行的，只是后来家里没落了，又为了躲避灾祸，才来到长沙的。
水煌嗤笑一声，那又能怎么样，就算以前带矜贵，现在不是还是在他手底下做事？
邓娘怼了他一下才继续说：“若只是简简单单是这一层身份也就罢了，只是我幼时一直听我阿娘讲过一个趣闻……说满清八大贵族里有一支被封做了琀王爷！”
水煌一愣，皱起了眉头，他们贵族的封号最为讲究。
琀。那可是有死人口中之玉的意思。
“你是说？”
“听阿娘说琀王爷那支是为了天家寻找长生之法的，所以才得了这么个名字，这事非同小可，据说那一支的人身上都有仙物，而且都有一个共同点便是白天不能视物，你看黑瞎子像不像？”
水煌本来还想反驳，毕竟总不能随便在大街上拉回来一个瞎子，就说他是那一支的人吧？可转念一想，这个人来了他们府以后，虽然性格放荡不羁，可以看那人的行为对府里的东西习以为常，而他们刚搬进来的时候，可稀罕个不行。
再加上自己的太太自小受的教育，对着府里的东西，还有对下人的规矩都十分讲究，但莫名其妙这个瞎子还挺对她胃口的，想来……
水煌没有细想：“不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