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雨不碍事,我马上到家了!”
“走吧,跑起来路滑,我摔个狗啃屎怎么办!”沈致尘做了个夸张的动作。
第二天,由于下雨,原本课间操时间变成了自由活动时间,杨宴如看见徐映松正在外面走廊跟男生追追打打,她放下书本走出去,伸手拦住徐映松的去路。
“你干嘛?看你的书去!”徐映松没好气地说,正要追过去。
杨宴如不依不饶地狠狠一推他的胸口,生气地说:“你昨天溅沈致尘一身泥水,这家伙今天感冒了,你怎么那么不像话!”
“谁让他跟你一样书呆子,身体那么差怪我啊,大男人像个林黛玉一样!略略略!”徐映松耍无赖一样还做个鬼脸。
“被你气死了!”杨宴如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于是狠狠踩了他一脚,怒道:“他是你兄弟,你放学去看看,没心没肺的,林黛玉个铲铲,你看看你自己的鼻涕,拿张餐巾纸擦擦!”
正说着,徐映松没忍住,朝着杨宴如打了个喷嚏,鼻涕刚好糊到她胸口,恶心得要死。
“你!”杨宴如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
“诶,这我不是故意的!”他赶紧从校服口袋里掏出纸巾,一张自己擦鼻涕,一张递给杨宴如擦拭校服上的污渍。
“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个锤子!哼!”杨宴如骂道。
平日里,杨宴如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很少这样情绪激烈,徐映松看杨宴如恼火得双颊绯红,觉得她分外可爱,笑嘻嘻地哄她:“好啦,我错了我错了!”
“两个人都感冒,都是弱鸡,回去坐着,别出来吹风,等会发烧了你也得请假,我可没空同时给你俩补课。”杨宴如叮嘱道。
徐映松死皮赖脸凑上来,问:“那要是我发烧了,你管谁?”
“你文科班的作业,我管你做什么,管不了!快点回去!”杨宴如又踢了他一脚,催促他回去,眉眼却弯得像月亮。
“哎哟!”徐映松被她踢疼了,一步三回头,嘴角含笑地跑回隔壁教室,他的同班同学们都看到这一幕,纷纷围到他身边起哄。
那一年的雨停了,此时此刻的雨也渐渐停了,杨宴如摊开手掌,去感受温柔细雨落在掌心的冰凉,她回头对坐在茶室里面的两个人说:“映松看见大家好聚好散,会开心的吧!”
茶室里面的两个人都没有回答,这个答案或许,不言而喻。
如果思念是漫长人生里正常生长的细胞,那么曾经爱一个人的习惯就是弥漫的星状细胞瘤,癌细胞与正常细胞之间互相浸润,疯狂侵蚀着健康细胞,直到最终失控。
老赵和周秉文都担心,看起来已经走出伤心的杨宴如,会掀起令人无法预料后果的海啸。毕竟临澜资本和盈水基金有百亿规模之巨,在本身经济大环境预期如此之差的情况下,她的行差踏错,就有人要万劫不复。
“我已经同意姜律师逐渐转资本市场业务了,年后开始。该上市的上市,该并购并购的,能回购的回购,大家同心协力做好事情,不枉松哥陪我们这小半辈子。”老赵站起来,说。
杨宴如凄然地笑笑:“可惜,他看不到了。”
“他在我们每个人心里,我们看到,就是他看到了。”周秉文对杨宴如说。
他的名字,在她嘴角,颤抖着,朝阳驰昼,星月竞夜,化成了逐渐消散的雨水,死别并非不可面对的痛苦,而是一生所图坍塌后,才明白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归去来兮,侯人兮猗,岂如往昔,岂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