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淮景站在不远处望去。
浑浊的夜色中,雪白的玫瑰花海轻轻翻滚,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苏年年环抱着自己,栖身在其中,那弱小的身影像是一叶孤舟,在平静的海面上茫然地漂泊,那样子像是有几分无助。
虽说已经是秋季,但由于管家和女佣一直都在悉心地培育,这白玫瑰都许久盛开着。
尚淮景脚步轻轻地走过去,在苏年年的身旁站定,视线向下凝视了一会儿,忽觉此刻的苏年年又变小了。
他其实平常就觉得苏年年小小的一个,特别是睡觉时在他眼里就像是一团白色猫咪,这不禁让他的心里有所动容。
尚淮景见苏年年许久都没有反应,就在她的身旁慢慢地坐下。
苏年年忽觉身旁有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落下,便抬头望去,一看是尚淮景,苏年年顿时受宠若惊地瞳孔放大。
“你怎么来了?”
尚淮景双手放进裤兜,两条大长腿交叠。
“听铭凯说你心情不好?”
尚淮景没有看向她,目视着眼前随风摇曳的白玫瑰,语气不痛不痒。
苏年年听到,心里还是微怔了一下,想不到尚铭凯这小子也还会关心自己。
但她随即半转过身,手搭在扶手上,托着腮帮子,隐藏着脸上的焦愁,“没什么。”
“真的?”
尚淮景微侧过头,狐疑着。
“真的。”
苏年年用一种沉甸甸的却又一种肯定的语气回答着。
她一看到尚淮景那冰冷的面孔,就自己给自己判了死刑,断定尚淮景是不会同意自己的,要是说出来,说不定还会加剧两人之间的矛盾,所以还是干脆什么都不说。
一阵冰冷的晚风吹来,苏年年有些受凉地抱住胳膊搓了搓,尚淮景望着她单薄如纸的背影,一双冷眸忽闪过一丝疼惜,他脱下外套,披在苏年年的身上。
这一份举动,触动了一下苏年年,她眸光闪烁,手腕一阵轻抖,手中的白玫瑰一不小心掉落在地。
苏年年赶忙弯腰去捡,尚淮景一见也一条腿迈出,伸长手臂去捡,在碰到白玫瑰的那一瞬间,两人的手紧紧地挨到了一起。
刹那间,尚淮景心里抖了一下,想着:“她的手好凉。”
而苏年年惊得把手缩了回去,握住手腕,背过身,轻声着:“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碰你的。”
她的心里还时刻牢记着她与尚淮景的契约。
尚淮景愣了一下,他见苏年年已经对自己这么疏离,胸口处泛着一股隐隐的刺痛,清寡的眼神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尤为深邃,眼底起伏着一小小的波澜。
看着苏年年这小心翼翼却又黯然神伤的样子,他有种想抱住她的冲动,但踌躇不前的一只手还是发颤了几下,坚定地握成了拳头,硬生生地将那份念想克制了下去。
尚淮景捡起地上的白玫瑰,一只脚收了回去,突然转移着话题,“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白玫瑰?”
他想试着去了解苏年年。
苏年年对尚淮景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有些措手不及,她的大脑又立即回想起原书的情节。
脑中的书刷刷地翻到某一页时,苏年年慌乱的表情旋即镇定下来。
“因为….妈妈喜欢。”
苏年年目视向尚淮景
“妈妈?”
尚淮景半信半疑地重复着,心中反应道苏年年还是比较有心的,时刻想着自己的妈妈,又像是一个还未完全长大的小女孩,离不开妈妈。
而苏年年知道这个妈妈并非是苏家那刻薄的刘锦华,而是原主的亲生母亲。
“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勉强。”
尚淮景侧过头,目光柔和了几分,向来冷得刺骨的声音像是被温水浸润。
苏年年捏住要滑下的大衣的衣领,往脖子处紧了紧,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尚淮景。
此刻,她觉得尚淮景并没有如往日那般高冷得讨人嫌,反而还有一种想要靠近他的依偎感。
“有什么不高兴的,都可以拿钱去解决。”
尚淮景轻描淡写,神情清冷地望着眼前的玫瑰花海。
苏年年听到这句话,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有道理。
她之前想着要是有钱,就可以一次性地还清老爸所有的债务,她就可以跟老爸老爸断绝关系,重拾起她的花滑生涯。
但现在她又住进了这个金丝笼子,却发现自己无形中被束缚了自由,有些顾虑又不仅仅只是钱能解决的。
“你早点休息吧,别着凉了。”
尚淮景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那朵白玫瑰。
苏年年脑中闪过一句疑问,尚淮景那是在担心我吗?
她也不想再停留,便默默地起身,一言不发地横在尚淮景的身后。
第二天,苏年年早早地醒来,下楼吃早饭。
她一走进厨房,竟然看到尚淮景和尚铭凯两父子竟然都坐在餐桌边吃起了早饭。
“怎么回事儿?”
苏年年惺忪的两眼睁大,还有点儿混沌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又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尚铭凯最近都在家里开始吃起了早饭,而尚淮景还是头一次在家里吃。
尚淮景与尚铭凯两人都还很淡定。
女佣忙挪开一边的凳子,微笑着:“夫人,您坐。”
苏年年还一头雾水,眼神木讷地坐了下来。
尚淮景动作轻熟地切下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细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