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放我们下去救人.”
负责人不紧不慢地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矿难是谁也没有想到的,这会下去我们没有专业的工具很容易遇到二次坍塌,再出人命谁负责?”
此话一出村里的人安静了一半,有的窃窃私语道:“虽然说都是一个村的可那里没我们的亲人呀,下去遇到坍塌我们岂不是也回不来了。”
我也顾不上他们说什么了,此时我只想知道爹是不是在下面,快步走到村长身边焦急地问:“ 赵伯伯我爹在不在下面?”
村长扭头看了看我,随手给了我一个名单说:“这是今天上工的人,我看过了你爹没有签退应该是在下面。”
我颤抖地接过名单不死心地寻找我爹的名字,结果可想而知,爹应该是在下面。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愣在了原地。
“正羽娃,别急,救援已经在路上了,那人说的对我们没有工具下去也是送死。”说着村长拍了拍我的肩膀,拿走了手中的名单。
我呆呆地点了点头,眼睛里空洞洞的。
“正羽,正羽情况怎么样呀?郭伯伯有没有在下面?你说话呀?”我木讷的抬起头正对上四胖那张焦急的脸,他的声音好像离的很远听不清。
见我这副样子,他也大概明白了,叹息一声轻轻地把我拉到一边坐下。我像没了灵魂随他摆弄,只知道他吧啦吧哩说了一堆,大概是安慰人的话吧。
就这样等了半晌路口来了一堆身穿防护服的人,他们右前胸带着矿山救援队的标识,戴眼镜的负责人赶紧迎上去握着领队的手说道:“你们可算来了,这是矿下人员名单,请你们一定要尽力救他们呀!”
听到这话我瞬间清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救援队中间说:“带我一个吧,我爹在下面我可以帮忙的,带上我吧。”
领头的队长显然被我突然举动吓到了:“这位同志,你没有专业知识不能应付突发事件,我们不能带你下去,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父亲。” 说罢握了握我的手,转头领着队员出发了。
这时候四胖把我拉到了村长他们旁边说:“正羽咱们还是在这里等消息吧,不要耽误人家做事。”
我无奈地点点头,是呀这个时候不等能干嘛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村里人走了大半,留下来的都是下面矿工的家人,他们有的哭,有的闹,有的骂街,还有七嘴八舌说肯定都死了之类的话。 我看着他们显得很平静,哭不出来,好像身体已然不属于我。
天边出现了粉红的云霞,那光点越来越亮,直到变成了一个大火球挂在半空中。突然有人喊“救出来了,救出来了”
我飞快的跑到矿口看见他们在往外拉人,那人浑身是血,花白的腿骨露在外面,看不出是死了还是昏迷。 瞬间矿口围满了人,“孩子他爹呀,你醒醒,你可不能死呀,你死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办呢?”一个妇女哭天抢地地扑到了受伤的人身上,应该是他的老婆吧。
上来的救援人员拉开了女人说:“快送救护车上,这人还没死。你别抱着他了,耽误了治疗就真死了。” 女人闻言,赶紧放开让人把她男人送上救护车一起走了。
四胖搂了下我的肩膀故作轻松说:“看活着的,你也不要太伤心,郭伯伯好人有好报一定会没事的。” 我看着远去的救护车,又看了看矿口心里祈祷一定不要出事呀。
又过了半天名单上的人已经救出了大半,有轻伤,有重伤,少数死亡,可我爹还没有找到。我心急几次要下去都被大家拉住让我冷静,要相信救援人员。
直到凌晨村长喊:“正羽娃快来,你爹找到了!” 我跌跌撞撞跑到矿口,向里面看,救援小哥把我爹绑在身上奋力的向外爬,见状四胖村长我们三个用力把他往外拽,“啪唧”一声两人终于出来了。
只见我爹身上多处骨折,骨头有的露在了外面,脸上的血已经干涸变成了暗红色,身上血和土混在一起分不清是什么了。
我把手放在爹的鼻子下探探鼻息,已经断气,身上也凉了。
“正羽我们先把郭伯伯抬回去吧。”四胖哭着就要去抱我爹,已经看出他是没救了。
我摆了摆手,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背起了我爹说:“爹我们回家,你还要给我过生日呢。” 说着就往回家的路走去,全然听不见后面四胖和村长的呐喊。
我……是孤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