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瞬间爬上后背,泛起鸡皮疙瘩。这里怎么会有人的骨头?难道有杀人案了?
我蹲下身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点燃一根烟坐在一旁的地上说:“先埋起来吧。”
我没有再问,拿起地上的铁锹开始埋土。李丽和四胖退到师父身边坐下看着我。
“埋完了师父。”我扔下铁锹来到他们身边。
师父看看远处忙碌的人群小声地说:“这下面尸骨很多,阴气也很重。应该是有很多人死在这里,魂魄没法离开。我猜的如果没错,你们村每年唱戏,就是在安抚这些灵魂。”
“啊。”李丽张大了嘴:“我没听姥姥说过呀,按您的说法,这些人至少死了20多年了。”
师父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会不会是村里人?”我问李丽。
李丽眉头微蹙说:“应该不会,村里人都有自己的坟地,怎么会埋在山下。”
“这么多人埋在后山村里人就没提过?”四胖疑惑的问。
“没听长辈说过关于后山的事,我只知道每年会唱几天戏。”李丽回答。
我询问师傅:“怎么办啊师父?我们要管吗?”
师父把烟头狠狠掐灭在地里说:“我们是引路人当然要管,等晚上他们出来问个究竟。”
我们四个满怀心事地下了山,身旁的景色在这时也失去了颜色。
一进门李丽就对着炕上的姥姥说:“后山埋了很多死人,您知道吗?”
“嘶。”姥姥被李丽吓了一跳,绣鞋垫的针扎到了手指。
李丽感觉自己态度不对,愧疚地拉过姥姥的手说:“您没事吧。”
“哎。”姥姥抽回手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事迟早瞒不住。”
李丽焦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里人是知道的对吗?那些死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埋在后山?”
我们三个站在地上看着,毕竟由我们来问好像不太好。
姥姥放下手中的鞋垫说:“在我小时候村里来了一些逃难的人,男女老少大约40几人。我隐隐约约记得他们住了很久,每天就找村里人讨要吃的。时间一长村里人闹意见提出赶他们走,又过了些时日村长带他们去后山,就再也没看见过这些人。后来村里就开始每年唱戏,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李丽激动地握住姥姥的手:“您是说他们都死在了后山?”
姥姥脸色泛白说:“死没死不知道,就记得那年村里说闹鬼,那时候我太小,记不清了。”
看姥姥的反应,她应该也是怀疑的,后山那些人八成就是逃难的那些人。那他们又是怎么死的呢?难道是村里人杀的?
“别胡思乱想了,我去做饭,你们吃过饭去看戏吧。”姥姥扶着炕沿下炕走了出去。
李丽垂着头坐在炕边嘴里念叨着:“不可能,他们不会杀人的,不会的……”
身为警察知道自己村里人做过这种事,仅仅是怀疑也会接受不了的。
师父坐在椅子上开口:“你也不必这样,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呢,晚上去问个清楚就知道了。”
四胖在李丽身边坐下,安慰地说:“蒋师傅说的对,别瞎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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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吃过晚饭,四胖和李丽都涂上牛眼泪,往后山走去。
戏已经开场了,咿咿呀呀地声音从后山传出来。我们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戏台前。
村上的男女老少来了不少,简易的戏台上上演着一出西厢记。嘈杂的人群里时不时响起一声响亮的叫好。
我们四个站在人群最外面,李丽盯着台上来回走动的人影,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师父和四胖倒是看的入迷,脸上的表情随着剧情不断变换。
台下的人越来越多,不对啊,戏都接近尾声了,怎么会新来这么多人?我仔细分辨着这些人,他们破烂的衣服上满是补丁,月光照在他们脸上泛着青白,不管男女老少全部骨瘦如柴。
李丽似乎也注意到了,往我身边靠了靠小声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些奇怪的人?”
我示意她不要声张,因为还有很多村里人没有走。闹起来他们会害怕。
四胖看的入迷丝毫没有发现身边的变化,师父面无表情观察台下的人,李丽因为害怕抱紧了我的胳膊。
戏散场了,村民陆陆续续回家。而那些人则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四胖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慢慢靠近我说:“他们啥时候出来的。”
这一说不要紧,那些鬼魂齐刷刷看向我们,他们惨白的脸上带着诡异的笑,空洞的眼神看的我直发毛。
李丽抓的我越来越紧,小声说:“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就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台上突然传来唱戏声,抬头一看两个肢体僵硬的人站在戏台中央,随着锣鼓点唱起了温酒斩华雄。
这些人转过头不再看我们,直挺挺地盯着台上唱戏的人。
四胖捅了下我的腰说:“台上的好像不是人。”
我心想当然不是人了,那花花绿绿的衣裳,白的夸张的脸上顶着两坨腮红,空洞的眼神,不自然的身体动作,就像……
就像纸人,我突然反应过来,对,他们连灵魂都不是,根本就是纸人。
我带着李丽和四胖悄悄挪到师傅身边问:“师父怎么办?”
师父微微一笑说:“先把戏看完。”
这有啥好看的呀,和鬼一起看两个纸人唱戏,亏您也看的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