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及其施工队伍在最关键的时刻可能会发挥作用。”
赵尚文对冯琦有所耳闻，他说：“听说冯琦的建筑队伍是合伙的，不但县衙有份，还有其他股东。他是否拥有决策权？”
“这些我都考虑过。”王延彬说，“引入冯琦，首先必须要经得起县衙官员的审查，其次要最小化投资风险，还需要有足够诱人的利润，最好能在四个月内筹集到资金。只有具备了这些条件，才会在他身上起决定性作用。”
“看来你考虑得很周到。”赵尚文说，“吞下织造局机房的股份至少需要一千五百九十万，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巨大的数字。孙靖海和田思远恐怕连一半都拿不出来，更别提我们了。你打算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来实现？”
“不可能，风险太大。”王延彬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并解释道，“那样做很可能会被商户看穿，因为当他们认识到了这个地块的价值，而我们却没有控制权。同时，一旦中间环节出了差错，整个计划就会变成一个骗局。所以，我们必须先拿到契约，才能掌控局势。”
在王延彬适时地将另一张纸移到赵尚文眼前，上面清晰地列着各人的资金数目：
王延彬：九百万
赵尚文：三百万
孙靖海：三百万
田思远：三百万
合计：一千八百万
赵尚文陷入了思考，他说：“这三百万我有些不明白。凑三十万还勉强可以。”
“这三百万是整个计划的关键，也正是我让你来郑州的原因。”王延彬解释道，“首要条件是必须筹集到资产总价值的一半，而六百万是孙靖海和田思远的极限。在这种情况下，平衡完全取决于这三百万，而你，至关重要。”
赵尚文恍然大悟，这就是谭彦的天翦大炮与许州织造局机房之间的联系。两个项目和一个队伍构成了这场完整的计划。王延彬让他来郑州的目的，就是让他负责协助天翦大炮布局，并且在半年内拿到三百万的利润，然后将资金转投支持许州机房项目。
“天翦大炮还没有正式启动，半年内拿到三百万的利润？我认为拿到三百万是可能的，但不是作为利润，而是可以挪用的资金。”赵尚文疑惑地说道，“你是要我去负责吸引民间投资吗？半年的时间，我甚至不需要那么久就可以筹集到这笔银两，甚至更多。”
“这是完全有可能的。”王延彬平静地回答道。
“那我们该如何操作？”赵尚文询问。
“这个问题我们今天下午讨论。”王延彬说，“现在是时候吃饭了，我已经饿了。”
王延彬示意志浩准备午饭，两人吃过午饭后回到书房。书房已被志浩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们俩坐在茶桌旁，志浩给他们泡了茶后便离开了书房。两人面对面坐着，继续他们的讨论。
“吸引民间资金必须是一个独立的行动，没有其他势力的参与，也没有侦查线索。”王延彬说道，“计划已经考虑得非常周到，包括每一个操作细节。但问题在于，由谁来执行这个计划。我们都不具备条件，而唯一够资格的人就是你，赵尚文，因为你在北汉，不受周国的管辖。让你来，正是为了这个目的。由你来决定执行人选。”
于是，王延彬站起来，又从书桌上拿来一张纸递到赵尚文手里，上面列着执行人的要求：
执行人要求：
周国人，会讲官话。
常住它国，经常游历。
可靠，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
相貌普通，没有明显特征。
能购买到伪造的通关文牒。
识字，需要感情淡薄。
这份特别设定显然是为了应对意外情况。赵尚文立刻理解了其用意：如果吸纳民间资金采取挪用的方式，一旦无法偿还，所有责任和线索都将集中在执行人身上。执行人是周国人，这样刑部的调查范围就被限定在国内，而执行人实际上常驻于他国。经常的各国游历能够轻松地证明在案发期间并不在周国，而且无从查证。因此，这场不得已的骗局将成为一个无头案，无从追查下去。
赵尚文考虑了一会儿后说：“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找到符合条件的人。”
“那么，现在我们来明确一下执行人的任务。”王延彬调整了一下坐姿，使身体尽量放松，说道：
“我们可以借助朝廷的大炮署项目，特别注意是否是官身。官身和商人身份有着巨大的区别，我们只吸引商人的资金。”
“选择场地非常关键。”王延彬继续说道，“我的建议是租下一座楼，最好靠近富人区，要气派，要有为朝廷办事的形象。要让消息传播开来，宣传声势要越大越好。在购买投资份额契约时，需要借助介绍人，这些介绍人可以按照比例收取费用。而我们可以在这个环节上做文章。”
“我明白了。”赵尚文说，“我们使用朝廷发放的火炮署投资份额作为凭证，向每个购买者收取佣金，而这些资金不需要立即转交给官府，可以留作自用，另外还会有一笔佣金收入。也就是说，一旦收到足够的资金，我们的人员就会随着这笔巨额资金一起消失。”
“正是如此，希望不要走到这一步。”王延彬说，“我计划每份售价十万两，每份契约允许购买者自行拆分转让给他人。这样很快就能筹集到几百万的资金。也可扰乱视听。”
“这意味着，给执行人的运作费至少要有一百万两。”
“我已经计算过了，这足够了。”王延彬说，“在宣传上要大手笔，要在可信度上投入大量资金，所有的设施都要高级。”
“谭彦会不会受影响？他必须有资金，否则他的天翦大炮署就会无钱可用，他不可能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