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岁那年,母亲和她被赶出俞家,父亲没有再管过他们母女的死活。
可后妈和妹妹还是会时不时来看好戏,确认她和母亲过得是不是够惨。
李莲娜去世前告诫她,这些人仍希望她一辈子都在深渊中。
在有足够力量抵抗他们之前,切忌隐藏锋芒。
在宋谨言面前,也依旧不能暴露自己就是South(南方)本人的事实。
“今天老师只是派我来了解一下这个项目,具体她愿不愿意见你,我还要回去问问。”
宋谨言沉默片刻,低头在手机操作一番,亮了个二维码给她。
“好,加我,我把项目资料发给你。”
“哦哦。”
俞南晓乖乖扫过,看见他正紧盯着自己的手指动作,便马上点了通过。
“怎么称呼?”他问。
“俞南晓。”
宋谨言在手机上给了她备注,发了几个文件过来,从屏幕中抬头。
俞南晓看见他清润的眉宇间,显现温和之色。
一双墨眸中丝丝缕缕的柔,看得她脸红,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在俞南晓看来,即使没有家世财富加持,宋谨言也是个外形出众极具魅力的男人。
拥有修长的身躯,紧实的肌肉,雕刻的五官,良好的修养。
这样的男人,是俞南晓生活的世界很难见到的类型。
宋谨言绅士的送她到家,俞南晓下了车朝他挥挥手。
“再见。”
她弯腰偏着头,看得不是很真切,总觉得他眼里有些疏离的寒意。
“有消息了联系我。”
他唇角一弯,向她展现笑意,那寒意仿佛又不见踪影。
俞南晓点点头。
“好的,宋先生。”
车窗渐渐阖上,宋谨言立刻恢复一副矜贵冰冷的模样。
他盯着微信界面,拨通秘书的电话。
“查一下今天晚宴礼仪里,一个叫俞南晓的,她的职业背景。”
俞南晓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下了宋谨言的车到上楼,唇角都是微扬着的。
当打开家门,笑意却顿时僵在了脸上。
客厅的灯没开,只能靠着景观鱼缸里发出微弱光线照明。
俞南晓抬头看去。
玄关处地面上躺着一只破碎的玻璃杯,然后是一个四分五裂的盘子。
屋内视线所及之处,一片狼藉。
刘明远正趴在餐桌上自言自语,嘴里说着酒话。
今天宴会上,宋谨言帮了自己,还驳了他的面子。
刘明远一向最是记仇,怕是不会这么轻易让这件事过去。
俞南晓微微后退,后跟踩到了已经碎了一半的玻璃杯,玻璃边缘碎裂,发出“咔咔”的声音。
刘明远听见声音,“哗”地从椅子弹起来,带着醉气踉踉跄跄,朝她冲过来。
“晓晓,你回来了?”
他捏着俞南晓的肩膀靠近,惹得她大幅度地别过头。
“你还小,不懂男人,宋谨言那样的男人,很快就会对你没新鲜感了。”
他顿了顿,换了颇为油腻的语气。
“但舅舅就对你不会。”
刘明远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承认对自己早有色心。
他身上的酒气混着体味很难闻,俞南晓快要窒息。
强忍不适感,她重音落在“舅舅”二字,提醒道。
“舅舅,你喝醉了。”
“舅舅没喝醉,我证明给你看。”
他粗暴地搂住俞南晓的腰肢,油腻的嘴唇就要欺上来。
俞南晓猝不及防,吓得紧皱一张小脸。
一瞬间,她只顾奋力挣扎,一个不慎,后仰着跌到了地上。
“啊!”
右手下意识撑了一下地,一片玻璃划破手心,向血肉中扎去。
鲜血迅速流满整只手,纤白的手心顿时猩红一片。
刘明远酒醒半分,赶忙伸手去扶她。
“对不起,舅舅是太喜欢你了。”
他的话让俞南晓一阵恶心。
手心传来钻心的疼痛,她挥手疯了一样地推开刘明远,夺门而出。
初秋的寒风有些刺骨,用颈间丝巾胡乱卷住伤口,右手心痛得一个劲地轻颤。
朝着医院的方向疾走,她边打电话给妈妈,对面却始终是无人接听。
好像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被诬陷的时候,被人欺负的时候,生病的时候。
泪顺着脸颊不争气地滑落,她胡乱抹了一把,紧咬下唇收起手机。
南港第二人民医院。
病床上躺着一个瘦小的妇人,她一张脸毫无血色。
“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宋谨言将病床调高,垫了两个枕头,将母亲扶坐起来。
李莲淑的声音有气无力。
“还能怎么样,每周到化疗这天,真是像从地狱走了一遭。”
她眸光暗淡,染上一抹悲色。
“要是莲娜还在就好了。”
宋谨言不忍地别过头,从手机找了几张图片递给她。
“妈,设计图的事有进展了。”
虚弱的眸光终于有些许波动,李莲淑接过手机。
“不是说莲娜的老公不愿意给?”
“她徒弟的设计图。”
“她那个小孩一样胡闹的性格,还有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