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南晓打过腹稿，做过心理建设。
真到了宋谨言面前，她才发现，很难开口。
李豪拜托她跟宋谨言谈判，可她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他进行这场对话呢。
“叮。”
电梯很快到了二层。
俞南晓站在宋谨言家门口，却始终沉默着。
宋谨言静静等着，倒是没有着急去催她，回身轻轻触碰指纹锁，开了门。
“先进来坐吧。”
领俞南晓进了门，宋谨言将外套随手挂了起来。
他迈步走向水吧，松弛的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
从柜子里拿出两只雕花矮脚玻璃杯，温声问道。
“喝果汁还是水？”
“水就好。”
俞南晓边回他，边环视他的住所。
上次请他帮忙开门时，她只是站在门外。
这次进了屋才发现，虽然这里布局和三楼那间公寓一样，但装修和家具的主色调都是少见的黑和金。
俞南晓在心里评价：像个样板间。
接过宋谨言递来的水杯，俞南晓在他侧边的沙发坐了下来，打算从闲谈打开局面。
“那个，今天谢谢你的奶茶。”
宋谨言却不准备跟她闲谈。
“不必谢，找我什么事？”
见他态度开放，俞南晓深吸一口气，不再遮掩。
“飞扬的价值，绝不止您方案中报价的那个数，我们这些年一直有投资一些研发新型建筑材料的公司，这都是长期回报的项目。”
宋谨言这下懂了，她来的目的。
勾起唇角，无言低头抿了一口葡萄汁，他抬头指了指俞南晓丝巾遮住的脖子。
“你还在帮他？”
俞南晓垂头眼神闪烁，细声细语辩解。
“我不是帮他，而是想帮飞扬。”
宋谨言心里笑她天真，眉梢微扬。
“这么操心公司啊，李豪是给了你年薪百万？”
她低头，轻轻嘟起嘴。
“那没有。”
宋谨言正靠在沙发上，一副淡然的模样，惹得俞南晓正色。
“宋总，恒宇是建工企业，知道建筑是以人为本的，飞扬过去的每个项目，都是实实在在的惠及民生。”
她忽地前倾身体。
“我也不想它被收购，可是我知道你的收购，可以给飞扬一个机会。”
俞南晓眼中隐隐燃着真挚又灼热的光。
宋谨言觉得，她此刻的发言，终于像是李莲娜徒弟的徒弟。
“嗯，这个论点很有力。”
他轻轻点头。
“不过李豪派你来谈判，就靠情怀打动我？”
他抱起手臂，加了一句
“还有你说的，你们那几个小投资。”
这话夹着笑，像是调侃，俞南晓这才知道，飞扬那点儿投资，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她一时无言，熄了火。
虽然宋谨言几番对她温和有礼，但是他终归是个商人。
恒宇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他的掌舵者必定不会是公私不分的傻子。
对面，宋谨言瞧见她真挚的模样，突然起了兴致。
昨天工作堆积到深夜才处理完，但今晚他很闲，有大把的时间。
只是单纯的心情很好。
忍不住的，想逗逗她。
他微微欺身，伸手撑在俞南晓身侧，沉下嗓音。
“除了那些，你还能给我什么？”
俞南晓的视线怔怔随着他的手垂头，再回过头，他的脸已经在咫尺之间。
两道眼神交汇间，都有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俞南晓双手不受控地往身后撑，没想到沙发的质地太滑太软。
手一出溜，她就这么面对着宋谨言，仰面跌在了沙发上。
她的上衣有些短，因为动作而向上掀开，露出白嫩的腰间肌肤。
宋谨言脸色猛地僵住，向下回避眼神，缓缓起身。
俞南晓脸上晕开颜色，四肢共用，滑稽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这一失态，完全没了刚才义正言辞的模样，她吐了吐舌头。
“不好意思。”
宋谨言没有理会她，转身闭起眼，觉得气息有些不顺，朝她下了逐客令。
“你说的那些我会再考虑，你先回去吧。”
俞南晓乖乖“哦”了一声，赶紧从沙发起身。
走到门口，她又礼貌朝他的背影小声说了句，“Bye Bye”。
回到三楼公寓，俞南晓将谈话的情况发消息报告给李豪。
直到躺上柔软的大床，她脸上的灼烧感还是迟迟不消退。
她红着脸入梦，又被梦境拉回了和宋谨言在希维斯酒店的那晚。
这次梦境中，她没了恐惧，转而被拖入了暧昧又旖旎的梦境中。
俞南晓一整晚睡眠都很浅，红着脸醒来。
睁开眼第一刻想到，不能这样，她是有男朋友的人，这样的梦境是不对的。
她打开微信，找出跟安语的对话框。
【安语，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妈下周出院我就回南港，这么想我？】
俞南晓回。
【想。】
然后又加了一个两只小鸭子贴贴的表情。
几天没有见安语，俞南晓的确挺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