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她,“我护着你还来不及,又怎会害你去那种地方。”
“你们这些高贵主子,一时一个样,喜欢时掏心窝子也愿意,不喜欢时弃若敝履,当垃圾一样随处丢,眼不见为净。”她眼眶越发红了,仰着脸悠悠道,“男人的话,鬼才信呢!”
谢如晦噗嗤一笑,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透红,正瞪圆着眼,瞅他。
他表面虽有不悦,可语气近乎怜惜,“谁教你说这句话?”
“无旁人教,都是自己悟的。”云喜嘀咕一句。
说罢,双手捂着鼻子低低阿嚏一声。
“只穿这点衣服,就敢出来,谁给你的胆。”男人蹙眉,把穿在最外的衣服脱下披到她肩上,“快入冬了,这日子只会越来越冷。”
云喜吸了吸鼻子,嘴角微微翘起地看他,“病了也好,当给自己放个假。”
男人的双手紧了紧,将她拉回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上,“放肆!这么大个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乱说话。”
云喜在他怀中微微一挣,他却加重了力道,抿了抿薄唇,道:“不要说些丧气话,扰自己心烦。要说些吉利话,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他抱了她一会,直接牵着她的手到自己屋里来。
他屋子里烧了地龙,乱哄哄的。
谢如晦住的房间是云衍以前住的房子,布置什么的一点也没变,她走到书架前,指尖划过书册,拿出一本书来看,半倚在窗棂栏杆上,认真地看着一本已有一定光景的手抄本诗经。
不一会儿,看到开始打瞌睡,遂行至床榻边,脱下绣鞋,上床拉开一床被衾就睡。
原先睡不着,可熬着熬着便开始困了起来。
谢如晦见她一点也生分地上床就睡,唇边荡起一抹浅笑,在案台上拿着一卷书,继续看。
他看书时又想起,方才她独自在院子里失心疯似的大笑,就知她又遇了什么糟心事。
向来心思缜密的他,又怎会不知,她去了谢卿雪那边,至于谢卿雪跟她说了什么,他并不想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这世道又有谁能护得住她?
必须得留她在自己身边,他才放心。
他拿在手上的那卷书,很有意思。
书中夹着一张纸,一面写满了云喜二字,另一面则写满了云衍二字。
纸上的字并不好看,陈年墨迹晕染,歪歪扭扭,像刚学写字的人写的一样。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望着这张纸,不由得嘴角轻飏,想起近日种种,又偏头去看睡着的人儿,暗道:“你身上的秘密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云喜……云衍……都是姓云,连这座荒废许久的祖宅主人也是姓云,未免巧合了些。”
索性不去想了,赶紧上榻去拥美人入睡,才是此时此刻该做的事。
天将破晓时,云喜被一把响亮的鸡鸣声给叫醒。
她皱了皱眉,发现自己正对着一个男人,这男人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微微抬头时,看见他的下颌长出一点若隐若现的胡茬子,刺着她额头的皮肤。
昨日还没察觉到这胡茬子,今日却长出了不少,男人的胡茬长得真快。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就想用指腹碰一碰他的下颌,只一碰,有被扎到。
不由“嘶”的一声,细眉微蹙,想挪动一下身子,却被男人给摁住。
谢如晦缓缓睁开眼,他在她动时就已经醒了,只是未睁眼罢了。
“……云儿……云儿……”
“唤奴家……做什么?”
“会替男人刮胡子吗?”
“十七爷,你问了也是白问,奴家不会。”
“你拒绝的倒是干脆。”
云喜心里凌乱,“这事儿,还得十七爷自己来,万一给你刮破相了奴家不担这个责。”
隔了一会儿,男人笑了笑,道:“你来,我告诉你怎么做,你也不想有一个满脸络胡腮子的男人。”
云喜自知躲不过,抬头瞟了他一眼,勾唇笑道:“谁说你是奴家的男人,奴家不认。”
谢如晦将她鬓边微乱的秀发捋在耳后,扬起剑眉,粲然一笑,谁知他的手早就不安分了起来,游离到她的软肉处,轻重缓急地挠了挠,惹得云喜闷哼一声,往后缩了缩,双目瞪他。
女人说:“你别闹,奴家怕痒……给你剃胡茬便是了。”
谢如晦的嘴唇轻轻地贴在她光洁如滑的额头上,复又辗转到脖颈处,低低道:“我逗你玩的,你不想可以拒绝,你在一旁候着罢。”
说完这句话,他起身下榻,走到雕花窗前,推开窗户,冬日清晨的风,似刀子,又带着点干燥吹进屋内。
他一起身,云喜也不敢怠慢,跟着他一并起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给他打点了热水进来。
男人望着渐渐泛起鱼肚白的天空,一字一句地道:“今天若没什么事,就在这里歇息,晚上再跟我一起去想醉阁。”
云喜温言,笑了笑,垂下眼睫,把手帕浸在温热的水盆里,拧干递给他,又在漱口杯里倒了干净的水,将牙刷沾了竹盐又递给他。
等他刷完牙洗完脸之后,悠哉悠哉地坐在铜镜前,开始着手刮他的胡茬子。
云喜在一旁看着,只见他弄点点剃须水在下巴上,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地刮。
男人从铜镜里窥到云喜呆呆地站着,到嘴边的话竟一时说不出。
云喜承认这男人刮完胡茬之后,下颚线的弧度更加凌厉,容貌更加俊美,一个行军打仗之人,老天爷赏饭,竟给他长得一副好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