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玄礼擎着酒杯,摇头笑道:“没有的事,霜儿姑娘真性情。”
听了这话,林霜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她欣欣然走过去,又给谢玄礼斟上一杯,“初棠哥,奴家再敬你一杯。”
当下两人,相顾而笑。
谢玄礼哪里逃得过林霜的勾魂眼神,在亮堂的烛光下,耀眼如光华,美得不可方物。
另一方面,云喜不知谢卿雪和谢如晦的下一步动作。
她念哥心切,哥哥那边还未入住后院。在天色抹黑的时候,跟谢如晦告了假,说是肚子不舒服,想要早点回去歇息。
谢如晦关心地问:“要不让红杉看看?”
云喜一怔,摇摇头,“不用,不用,奴家回去躺着便好。”
装着一副病态娇弱的模样,淡淡道:“十七爷你忙你的,不用管奴家。”
回到自己屋之后,同红杉道:“我要出门一趟,若十二爷和十七爷突然问起,你就说我已经歇下了。”
红杉见她把女儿装换下来,换上男儿装,不可思议地问:“你要去哪?”
“我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回来的,不用担心我,这里我熟得很。”云喜捧着她的脸,“好姊姊,可千万要替我保密!”
说罢,临走时还不忘揣多两锭银子,行色匆匆地往后门方向走去。
谢如晦又怎么会是个好忽悠的人,云喜在地上走,他却在屋檐走,当他看见云喜的身影拐进香醉阁后门时,他脸色大变。
原想跳下去,一把将她带走,可想了想,先别打草惊蛇,看看她一个小娘子来烟花之地,想干什么?!
云喜给了一点碎银打点两个看门的,自己则走了进去。
香醉阁很大,她低着头走进去,耳边不乏听到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呻吟声、靡靡声交织在一起,撞入她的耳中,害她香腮带粉,不知所措。
一位模样清秀的小倌儿路过,见她面生,嬉笑着挡住她的去路,“这位官人,你看着面生,哪儿来的?”
云喜见状,忙道:“你……借过一下。”
“姐儿有什么好,不如哥儿来得真实。”小倌儿打趣道。
云喜暗道:这个小倌儿,一点眼力见也没有,有他这么拦客的吗?
她咽了咽唾津,又道:“不用,我只是来听曲儿,麻烦你借过一下。”
小倌儿又怎会让他离开,他已多日未开张,又被霓夫人唠叨得紧,再不开张怕是要去当龟奴,他可不想当最低等的龟公。
小倌儿精明,抿嘴笑了笑道:“官人,你第一次来吧,不如奴带你去大厅。”
云喜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的脚尖儿,心里七上八下,只觉跟前那人要非跟自己不可了,便道:“……那你……带我过去。”
小倌儿来了精神,“官人开口,奴怎敢不陪。”
云喜跟着他走,在灯光大亮时,才瞧见那小倌儿的脸,长得十分秀气,只是看着模样也才十三、四岁,太小了。
小倌儿的余光看见云喜看了过来,十分得意地说:“没见过像奴这样美的男子吗?”
云喜只觉两道雷声在耳畔轰然响过,淡淡一笑道:“你还未成年,怎知日后是不是美男子。”
“官人……”小倌儿左右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奴还有三年及冠。”
云喜闻言,心头咯噔一下,眼前人竟与自己同龄。
小倌儿欢喜道:“官人随奴来,奴带你去寻个好座位。”
云喜黑白分明的眸子滴流一转,忽而道:“你不怕……我吃白食?”
小倌儿的食指轻轻按住她的唇,笑道:“官人,奴今晚能否开张全靠你了。”
云喜忙道:“诶,男男有别,你可别乱来!”
小倌儿看着云喜,大眼睛滴溜溜转,里里外外把他瞧了个遍,如获至宝般道:“奴的乖乖,你说不动,奴便不动,你让奴往西走,奴不敢往东走,全听官人吩咐。”
云喜睁着一双眼眸,红着脸道:“少说话,快带我去。”
小倌儿笑了笑,带云喜行至离戏台最近的圆桌上,又给他添了新的蒙山茶水,“官人,等会儿有好戏看,有好曲儿听。”
云喜问他,“你们的林霜姑娘呢?”
小倌儿不由心酸,“林霜姑娘的名字连你也知道,而你却不知奴的名字。”
云喜垂了眼帘,嗫嚅道:“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小倌儿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奴唤云致。”
“云致。”云喜念道。
暗道:竟然跟她同姓同宗,看着他的脸,难怪不太反感。
云致笑笑,应道:“诶!官人。”
这一声“官人”叫得云喜起鸡皮疙瘩,她撇开双眸,淡声问,“那林霜姑娘去哪了?”
云致目光复杂起来,打量了他一会,才开口道:“林霜姊姊她正在招呼贵上宾,官人,难道奴不合你意?”
云喜却笑了笑,“并没有……你很好。”
“可你笑得很勉强。”
“没有的事。”
“就是有!”
云喜:“……”
“你不和奴说话了。”云致那双桃花眼水蕴迷蒙,“官人……”
云喜没有哄过人,尤其是……男人……
“那说一说你罢。”云喜无奈地耸耸肩,又柔声道,“多大进来的?”
云致面若如玉,听到云喜的话,只是淡淡笑,又给云喜斟茶。
他来这里这么久,面对的大多数客人不是深闺怨妇,就是有变态癖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