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劳。”风舞雩想了想，还是又对人家表示了感谢，“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关照了。”
张辰邺轻轻地微笑着，压下身来，和风舞雩平视着：“那么请问，可以在这最后，以一个拥抱作为告别吗？”
风舞雩：“……我可以说不行吗？”
什么鬼？
他们关系没好到那个地步吧？
但是…嘶……
“那……”
那就算了。——他本来是想这么说的。
但是，在这样的冬天里，明明穿得偏单薄了的少女，将她那格外温暖的身躯轻轻贴近了他本已直立起的身体，温暖的双手在他后颈碰了碰……于是，他没能把话说完。
“一直没能回报你什么。”
风舞雩只是轻跳了下，稍微搂了下他，很快就拉开了距离。
她解释道：“如果这就是你所要求的回报，那我也就只能这么做。”
仔细想想，她欠他挺多的。
那就算了，抱一下又死不了。
反正这段记忆都不会存在于双方原主脑子里——妈耶，黑历史！必须屏蔽掉！
“……不。”
张辰邺突然朝她走近了一步，风舞雩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
可没等她退第二步，对方就俯身把她抱在了怀里！
风舞雩第一反应是想挣扎，然而身体却完全僵硬着动不了！
她选择死亡。
“能看到你的心理问题有好转的迹象，就是对我最大的回报——说明我的疏导是有疗效的。”
风舞雩：……
不知道为什么，她想打他。
“这是一个测试。”
“……”
“但是这次，是为了告别。”
“……”
呃？
风舞雩感觉禁锢着她僵直无比的身体的肢体又抱紧了她一点，让身体本能地去靠近对方，同时双手也下意识抬起。
“我很愉快，也谢谢你。”
他说道。
诶？反而感谢了她吗？
是想让她放宽心，别纠结“欠不欠”“欠多少”的问题吗？
也是，人情是最难还清的东西啊。
风舞雩感觉身体有些放松了，不再那么紧绷。
“再见。”
“再见。”
风舞雩在这一瞬间，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就此别过了，老家伙。
张辰邺松开风舞雩，然后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微笑着说道：“车来了，走吧。”
风舞雩抱着那一大袋子上了绿皮火车，然后坐下后还能看到“张辰邺”站在站台上，很快又找到她跟她对视上，微笑着看着她。
“呜~呜呜~”
火车鸣起老式的启动声，车轮“咔咔”滚动起来。
风舞雩朝他挥了挥手，并露出一丝微笑。
结果，真就是个“老好人”？
好吧，那也见不到了。
人活着总是会错过些东西，但最后都只会向前看。
像这列火车一样超前方的站点驶去，而后改道回程时又会朝着新的前方前进。
沿途的风景，不可能一成不变。同一个地方，每次看，都可能会有所不同。如果你不觉得有变化，那只能说明关注的地方不够细致。
毕竟，世事无常，万事万物无时无刻都在变化着。
但也说不准啊。
不过，总之，到目前为止，就此别过，再也不见。
……
风舞雩颠簸了一路，回到李晓雨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冬天傍晚山里的温度，简直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风舞雩拼命运行《新概念武功》，努力收敛着体内的热气，背着大袋子半跑半走的，总算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了村口。
李母正在村口东张西望地等着她，一看到风舞雩，连忙迎上来，要接过风舞雩手里的蛇皮袋，嘘寒问暖道：“怎么样啊？饿不饿啊？来，行李给阿妈。”
“阿妈，我不饿。”风舞雩拒绝把袋子给李母，“没事的阿妈，这个不重，我自己拿着就好。”
“哎，你这丫头…”李母看她实在坚持，就只好依她，然后跟她絮叨起来，“你阿大知道你今儿回来，特意去另一边山头的村子里给你买新宰的老黄牛肉哩！”
“过年再吃吧……”
李母立刻回驳了风舞雩：“那怎能行？你看你读书都读瘦了！肉还能再买，钱还能再赚，可你身体最要紧！”
风舞雩只好说道：“好，我一定多吃。阿妈和阿大也要注意身体。”
……
风舞雩回家以后，李母厨艺好，就想着给她整点花样做点好的。
于是风舞雩就吃了两天好东西，然后在她的“强烈抗议”下，李母才歇了这热情。然后又被李父“训斥”：“丫头在外读书那么辛苦，就该多补补！哪能随她不吃好的东西！”
由于风舞雩实在是不太会应付这样疼爱孩子的淳朴老夫妻，只好逃到神婆那里去学东西了。
神婆先是用一双浑浊的眼珠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身上煞气业障都去干净了？之后好好养身体，别省钱，吃饱饭。”
“……好的，婆婆。”
真是绝了，所有长辈都觉得她瘦了。
不过确实，委托者以后拿到了奖学金，可别那么省了。
万一身体营养跟不上，病了就得不偿失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