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头上还盖着一件……头发也洗了?
那样冰的冷水,她眼中没有丝毫的委屈,只是再度装了笑意,朝他这边靠过来。
然后她在旁边叽叽喳喳地吵了一会,突然说要拜他为师。
之后又问他中了情药,除了交欢,还能如何解毒。
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她是想避免那些事情,不想重蹈覆辙。
那便正好。
从她出现后,他也不想再配药了。
……
自从她提出要拜他为师,跟着他学医之后,就开始“师父”“师父”地直叫唤。
叫得还真是顺口。
他无所谓,随便他人怎么称呼。
可她实在聒噪,他便想让她老实些。
而那些药粉,也可以活血化瘀,让她身上不那么痛。
她开始以为是毒药罢,老实了一会,然后发现没事,就又开始聒噪起来。
看来还是怕被毒死的。
他实在被她烦得有点头疼,干脆直接给她塞了颗药丸,让她彻底闭嘴,顺便预防她感冒发热——避免给她有了留下来的理由。
此外,她体内的蛊虫,也可以一并去了。
说起来……
之前,她有中过蛊术么?
他没有多想,顾自进屋了:都这般吓唬她了,明日该走了罢?
翌日一早,打开门,她睡得正香。
她好像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悠然睡着。哪怕环境和姿势都不合适,也睡得一脸舒坦。
“……”
至少没有生病。
他径直走过,开始如常的生活。
只是,没过多久,相较于往日,今日突然多了些聒噪的声音。
……
他想让她住到村子里,带着她那双眼睛,离他远些。
奈何她居然又回来了。
还换掉了自己的一对耳坠。
甚至打算拿她唯一剩下的簪子,再去换一个碗或别的什么……
他看着她摸着簪子思考的模样。
他想,自己是还不够冷漠,亦是还不够恶劣?
她何必再找回来?
只要远离他,不要再跟他碰上什么意外,就可以了罢?为何要待在他这里?
但她又在聒噪个不停。
干脆由他直接地让她闭嘴,顺带再多用一次药,二次预防她生病。
她爱坐这就坐这罢。
至于他,出门一趟,让他好好想想。
但他出门的时候,她又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模样,他还扰了她的浅眠。
她含糊道:“师父?有吃的不?我饿了……”
“滚。”
都这样折腾她了,居然还不走?还厚着脸皮喊他“师父”?她到底图什么?为何要死赖在他这里?难道是需要更加长期的苛待与冷眼,才会有效果,才能把她逼走?
他正思索着,便又听见她有点软软的声音:
“哦……滚不动……”
她微微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瞅了他手里提着的木匣一眼,明白了他要去做什么。于是她便有些随意地说道:“您去忙吧,路上小心。”
然后她便把头偏了偏,很快就继续睡去了。
“……”
这究竟是什么精怪,哪里都能睡着?
他感觉头又要痛起来了。
……
结果就是,留下她了。
她好像是真的想跟他学医,甚至还有些底子。
原来如此。
那便教罢。
只要能让她不要总是叽叽喳喳的,安静些,就无所谓。
可是,比起学医,难道不是自身安全更为要紧么?
还有自尊。
但她好像确实更在乎前者。
或许,精怪并不知自尊为何物。
……
她态度很好,记性也不错,只是不会灵活变通。
医术不是一味地照本宣科。
她不太适合学习规整的东西,但……
于是,他整理的心得与手札,便给她了。
……
教她医术后,瞬间安静多了,但遇到问题,找他解惑的时候,还是很多话。
她问题很多。
不是理解上的问题,而是延伸出来的各种想法。
她能联想到哪,便能问到哪儿。
若不是他重复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研究医术许久,那些记忆都没有忘记,恐怕还真不能给她全部答上来。
有点意思。
但必须让她多注意夯实基础。
可她扎实基础的法子,就是死记硬背……
他只能反复轮着说她哪里不够好。
比以往都要操心。
但却令他意外的充实与满足。
……
她知道他有心疾了。
居然同情他?
他并不需要她的同情,可她的同情之下,似乎还有点……感同身受?
难不成她也得过心疾?死了找了奚以嫣的身体?还是两人换了身体?
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他控制不住地,好奇了。
……
虽然想过她往山上跑是想给他找人参,但那不是很好找的东西,估计也就找几天罢。
但她一直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