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瑾愣住了。
女孩单纯不设防的表现,比任何露骨的情话都要勾人。
他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颜清清羞得不敢抬头,见他不说话,心中忐忑不安,急于为自己解释:
“睡衣很厚嘛,整天穿着.....那个,也不太舒服,你不在身边又没人抱我......”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双手臂用力搂住,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碰撞、挤压。
少年低哑的笑声贴在耳边响起:“好软。”
她不敢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禁锢住她的手才渐渐放松,手的主人依然没有开口。
颜清清脑子逐渐放空,而后开始怀疑江淮瑾是不是睡着了。
稍稍抬头,看到他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
江淮瑾被唤的回过神来,抚着她浓黑的长发,轻声回答:“在想我爸为什么今年突然要来北京过年。”
他暗恨自己思维跳转的太快,难得两人独处的温情,还想着这点破事。
但这个问题就像块牛皮糖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见缝插针。
颜清清拉长声音“嗯——”了两秒:“我觉得,不能叫良心发现吧。”
江淮瑾认真听着:“为什么?”
“伯父有努力过呀,只是中途觉得无能为力,所以放弃了。”
颜清清柔软平静的声音,谈论着他最不愿刨根问底的东西,居然难得没让他觉得心情很差。
江淮瑾捏捏她的脸,摇了摇头:“做错了事又不愿意放手的人没资格放弃。”
“那今年、你们会不会连门都进不去?”
“放心,我去国外之前每年暑假都来,肯定进得去。我爸......听天由命吧。”
“......”
两家都没什么亲戚,一些想和周家走动的人在除夕前就已经来过了。
毕竟不太相熟,挑不好时机来叨扰就是冒昧。
中午,周源留江家父子在家里吃饭。
江年没有推辞,江淮瑾更不想推辞。
只是看见一左一右坐在清清身边的两位哥哥,他稍微有点心梗。
明明圆形的餐桌一点都不小,颜清清还是感觉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
她端起自己的碗,埋头跑到了周文渲和江淮瑾之间可以容纳三个人的空位上,理直气壮:
“太挤了!我要坐这边。”
不长不短的午饭时间,江淮瑾剥了虾、卷了烤鸭、挑了鱼刺......通通放到了手边的女孩碗里。
周文衍看的额角直跳,总觉得要不是餐桌上人多,他敢直接喂进嘴。
吃过午饭,周文渲就拽着江淮瑾聊最近DAWN的活动安排。
颜清清在一旁百无聊赖地按着电视遥控器,插不进话,她毕竟是“唯粉”不是团粉。
嗯......不对,她是家属。
“我们打麻将吧?”
周文渲兴冲冲地从屋里抱出一盒玉髓麻将,放在桌上,“怎么样?”
颜清清“唔”了声,“我只知道规则,不会玩。”
江淮瑾突然就想到了上次在美术馆和她下象棋的情景。
“你最好是真不会玩。”
“......”
一个小时后,周文渲捂着钱包一脸惊恐,“赌博不好!我们还是玩别的吧!”
他算是彻底领略到了自家妹妹在脑力游戏上的恐怖天赋。
她甚至会算牌!
江淮瑾要去姥姥家,不能走太晚,差不多三点左右就离开了周家。
坐着江年的车,他手肘搭在车窗边,看着路上龟速前进的车辆。
父子俩独处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沉默。
江淮瑾觉得自己性格能这么开朗真是心理学奇迹。
想着,他就忍不住笑了一声。
江年手安闲地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看他:“笑什么?”
江淮瑾不着调地翘着二郎腿,“笑我有老婆。”
江年一脚刹车踩到底。
安全带猛地拉紧,差点把江淮瑾勒的午饭都吐出来。
车屁股后面传来“嘀——”的刺耳喇叭声。
哪怕听不到后面车主的声音,他都知道老爹现在肯定在挨骂。
还好没追尾。
车轮重新开始慢速转动,江年扯了扯嘴角,一点都笑不出来:“五十步笑百步。”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江淮瑾好似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今年要来?”
江年握紧了方向盘:“怕你老婆少一份改口费。”
“......”
当了这么多年的父子,江淮瑾在揣测自家老爹的心思方面还算信手拈来。
无非就是想趁着这几年再努努力,至少在他结婚的时候能让陈女士露一面也是好的。
哈,死傲娇。
——
十几年了,自从陈卿沐离开,江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幸运过。
他站在别墅外的灌木丛后,怔怔看向一身月白色旗袍、披着狐裘的女人,那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的曼妙背影。
她手挽着大舅哥的胳膊,笑意盈盈地往门口走去。
背后有人推了他一下。
儿子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急死我了,你倒是去啊!”
江年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往前跑了几步,不知怎么就拉住了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