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率很快,没有让他们等很久,两杯奶咖就已经打包装好。
栩栩付了钱,见俞命已经拎起袋子,便跟他一起往外走去。
她和俞命说着闲话,东扯西扯,注意力显然不在外在事物上,也不知怎么就迎面撞上了一个大哥。
俞命当即揽住栩栩的肩膀,没让她摔倒。
栩栩知是自己没看路撞了人,忙点头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那大哥脾气不好,嗓门又大语气恶劣:“聋了还是瞎了,看不见人吗!”
林栩栩被这大嗓门唬得脸色一白,下意识想往后退。
俞命将她挡在自己身后,冷着脸道:“路这么宽,你非要往这挤,都道过歉了还得理不饶人,想干嘛?”
他也没说什么重话,只是神色不虞,身高也占了优势,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冷冰冰的。
那大哥愣了一下,才闭着嘴嘟囔着听不清的话离开了。
俞命回头看向栩栩:“没吓着吧?”
栩栩摇摇头,强装镇定地笑笑:“就是声音太大了,耳朵疼。”
俞命从打包袋里拿出奶咖,插好了吸管递给栩栩:“喝杯咖啡压压惊。”
“嗯。”
栩栩握着纸杯,泄愤似的狠喝了几大口,脸色才稍微缓了过来。
但因着这突然的一遭,情绪上一时间还没发恢复。
俞命也没催促安抚,只是安静地陪在她身旁,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
也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马路边,燃油车发动机的声音和电车嗡嗡的响动混杂在一起,似乎多了几分生活的气息。
“那边有座桥,要过去吗?”俞命看着栩栩问道。
栩栩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两人过了马路走上桥,太阳在头顶上肆意地散发着光芒和热度,照得水面波光粼粼,有些刺眼。
“你知道为什么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吗?”俞命突然开口问。
栩栩微怔,摇摇头。
俞命看着水面说道:“因为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
男无。
好冷的笑话。
林栩栩忍俊不禁,对这“理由”又无奈又好笑。
“其实......”她忽然开口。
俞命转头看她。
栩栩的口红大半都沾在吸管口上了,但她此刻没心情计较,看不清的眼眸里染上水面的星光,却仍然黯淡。
很少见到她情绪低落的时候,现在这副样子,显然是要和他说些什么。
但俞命却觉得呼吸不畅,不希望她不高兴,还要勉强自己开口。
“你不用说也可以。”他说着,也看向了水面,“有些话说出口了,就不容得你后悔了。”
“总要面对的。”栩栩垂眸,她转头看向俞命,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其实你应该有察觉到什么了吧?”
俞命没有说话,神色也看不出情绪。
栩栩咬紧了后牙,还是坚持地说出了口:“我的左耳是没有听力的。”
俞命轻轻应了声:“嗯。”
栩栩见他不为所动,又猜不出他心中所想,便有些着急:“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俞命这才转头看她。
“你觉得自己是残疾人吗?”
他问得太过直接,栩栩脸色瞬间白得跟墙纸一般,“虽然有些小苦恼,但并不影响我的生活。”
跟那些严重的伤残比起来,她起码还有一只耳朵能听得见。
俞命却没放过她,盯着她又问:“那你觉得,你的心是残缺的吗?”
栩栩明显愣了一下。
“我......我只是遗憾,但是......”
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在既定的事实面前,说再多都是枉然,我没办法变魔术一样,让你弥补所有的遗憾,但是——”
俞命伸出手轻轻握上栩栩的他能够手心的冰凉和颤抖,对方有些犹豫,可并没有拒绝。
“我想当你的左耳。”俞命低声问询,“你愿不愿意,”
他眼底的晦暗情绪慢慢蔓延,逐渐与她眼底的惊谔交叠。
“给我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