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一直觉得她对别人恶毒,做事疯癫,不顾后果。现在看来,她对自己也挺狠的。”
温霖雨语气一直不温不火,娓娓道来,轻柔的像是在问孙淼“吃饭了吗”,但是句句都搅得孙淼心底发怵。
“你想说什么?”这次是哭腔。
“自己撕指甲盖应该挺疼的,”温霖雨将手撑在桌子上,俯身靠近孙淼,睁大眼睛注视孙淼哆嗦的唇瓣,“你觉得是脚趾被扎疼,还是撕指甲盖疼?”
没等孙淼反应,她立刻补充道:“你怎么会知道哪个更疼呢?因为疼的不是你,因为站在这个位置的不是你,所以你体会不到。”
温霖雨用指节骨敲了敲桌面,随后倏地从霖昊商的办公桌走到孙淼的位置,背对着门,拿起桌上的历史试卷。
“谢谢。”温霖雨俯身拿试卷的时候贴近孙淼,对她客气的笑了笑。
孙淼不明所以,不知道这句“谢谢”的含义。
她回过头来才发现,历史老师正站在门口,皱眉看着她俩,嫌弃她们太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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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操的时候,段誉儿摔倒了。
她游魂似的跟在队伍中,心不在焉地挥臂,脑袋放空,没注意到脚下的坑洼,一脚落空。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小个子班主任立刻过来询问段誉儿,看她面色惨白,魂不守舍的样子,立马对四周围观的人喊道,“先靠边,先靠边,别堵着其他班的路。”
人群四散,纷纷拥至道旁的绿化带上。
班主任搀扶起地上的段誉儿靠边站着。
十五班路过的时候,余一亮在经过温霖雨时,偏头吹了一记婉转的口哨。
众人起哄。
带头的齐添看起来不太高兴,他加快了速度,不给余一亮继续犯混的机会。
队伍最后的江慕言目光平视,没往两边看。
直到下午第三节课下课,段誉儿才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她看起来真的垮了,不知是被自己心里折磨,还是因为没正儿八经吃过饭,她虚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
温霖雨觉得她就是德不配位,想要的太多,太不真切,总是爱搞小动作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每次做事心里不踏实,又不会自省,总把自己的错归咎于其他人。
她不神经谁神经,她不发疯谁发疯。
段誉儿对温霖雨的恶意是没由来的,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但确实是有锲子。
刚开学没多久,一次早自习的时候,温霖雨实在太困了,直接趴在桌上睡了。她手枕麻了,伸直手臂的时候,迷迷糊糊打翻了桌角的水瓶。
里面装满水,瓶盖没拧紧。
是段誉儿的水杯。
她接好水回座位的时候,低头发现鞋带散了,蹲下系鞋带,水杯顺手放在温霖雨桌子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后背一凉,一击,水杯“哐当”一声砸落在脚边。
温霖雨顿时惊醒,她慌张地递纸,不断地说对不起,然后捡起地上的水杯。
白衬衫微透,被打湿后映出里面的蕾丝花边。
段誉儿窘迫地把贴身的湿衬衣往外拉,耳根泛红。
周遭是男生低俗的打趣,几个恶趣味的字眼被放大,钻进段誉儿的耳朵。
“蛮有情趣”、“有品”、“好这口”、“骚气”。
温霖雨白了这群男生一眼,众目睽睽之下,牵着段誉儿的手来到厕所。她安抚了会儿段誉儿,道歉了很多次,最后说“我的衣服跟你换吧。”
段誉儿答应了,随后温霖雨穿着那件湿答答的衣服走出了厕所。
温霖雨觉得这事儿算翻篇了,她觉得段誉儿只不过是一个脸皮薄,爱哭的小女生。
但她错了。
段誉儿才不是,她很记仇,她爱臆想,擅长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的无心之举。
之后,段誉儿没少找温霖雨岔。
段誉儿经常在年纪里散播一些关于她的流言,“媚男”,“心机”、“放荡”。
段誉儿还经常在放学路上堵温霖雨。
晚自习结束时,以段誉儿为首的女生团体,浩浩荡荡一群人,在温霖雨回家的那条路上,互相挽着,战成一排,围着温霖雨。
她们表情浮夸,捂嘴大笑,不知道的以为温霖雨和他们交好,实际温霖雨被身侧的段誉儿和孙淼强抓着手臂,被迫参与到她们的话题中。
很多次,段誉儿在递给温霖雨奶茶时会提前松手。
奶茶就摔在温霖雨脚边,溅她一身。
那段时间为了远离段誉儿,她放学和齐添走。
齐添是十五班的体育生,黑皮,阳光,长得很正,追温霖雨追的很猛。
温霖雨那会儿没拒绝,跟齐添说:“晚自习结束之后你陪我走回家吧。”
齐添答应了,每天送完温霖雨,之后折回学校宿舍,乐此不疲。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个月光景就被温霖雨中止了。
齐添这人太单纯了,看不懂温霖雨眼色,也识不破段誉儿伎俩。
之后的一个就是余一亮。
但这人一肚子坏水,招摇过市的坏,温霖雨不想跟他走太近,但余一亮死缠烂打,经常在十四班班门口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