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城里的小姑娘是好相处的?
于丽就在这生活能不知道嘛,胡同这边不算热闹,再往里去,那边就是中戏,还有别的学校和单位,天天在胡同口过去的小姑娘有的是。
现在的小姑娘跟以前的可不一样了,追求进步且不说,还得追求能力和时尚。
别人不提,就说她那妹子于海棠,这对象换了几个了?
这个不够进步,那个不够浪漫,再遇见一个又嫌弃人家出身不好,总之没个定性。
要真是找了个于海棠那样的,她们家可真就热闹了。
“慢慢来吧,谁家不是呢”
老太太点了点头,理解地说道:“一家有女百家求,一家有儿愁断头,这院里家家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您还说呢~!”
于丽见着这会儿没人,扶着老太太的腿轻声说道:“后院二大妈托人给刘光天相亲呢,看那模样也是着急上火的”。
“能不上火嘛,他们家都那样了~”
老太太感慨地说道:“她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利索,家里又是那么个情况,不大好找呢”。
“再不找才是真的难找了”
于丽抿了抿嘴道:“刘光天迷上打牌了,天天跟门房玩牌,他爹妈也不敢管他,一大爷见着了都当没看见,就要废了”。
老太太皱了皱眉头,低头看了看于丽道:“可得教好你弟弟,这男人最不能碰两样东西,一个赌,一个大烟,沾上了,人就废了”。
“晓得呢,他比谁都精,最是心疼钱的主儿,哪里舍得玩牌去”
于丽笑着点了点头,跟老太太说道:“上次来还跟我说呢,以后他的孩子得好好教,得有教养,得上学,不能学孩子他爷”。
——
“哈~~~”
刘光天打着大哈欠从家里出来,正伸着两只胳膊摇头晃脑的做伸展运动呢,却是瞧见李学武穿着白色短袖,卡其色的飞行员训练裤从屋里出来。
“啊~~~武哥没出去啊?”
“上午出去了,中午睡了一会儿”
李学武打量了刘光天一眼,问道:“你这也是刚起来?”
“啊……是,我也午睡来着”
刘光天见李学武这么问不由得顿了一下,可嘴上还是利索地回答了上来。
他哪里是午睡啊,他是午醒。
知道今天不用上班,昨晚跟街道上的几个小子一直玩到半夜。
门房的灯又不用关,天又热,正适合玩牌。
“分厂怎么样?”
外面的阳光有点足,李学武眯了眯眼睛,躲了两步到了傻柱房后的阴凉里。
刘光天倒是很享受这种大太阳,让他有种在人间的感觉。
长时间玩牌思维会把时间凝固住,不知岁月流转,不分黑天和白夜。
现在大太阳照着,让他身上所有的细胞都活过来一般。
“唉~没啥意思,说是忙,其实待着的时间多”
“那还不好?”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道:“人家想休假都休不着呢,你现在想着忙起来?”
“也不是……”
刘光天眯着眼睛抻了抻肩膀,道:“就是闲着的时间太长了,心里总没底”。
说完看了看李学武,问道:“武哥,这工具厂不会黄吧?”
“呵呵,黄了你不是也有岗嘛,还能耽误你发工资咋地?”
李学武从兜里掏出烟盒跟刘光天示意了一下,见他有些意动,便抖了一根扔给他。
刘光天手忙脚乱地接过了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原来车间的岗位还挺好的,要是回去再没了岗位,成待岗的我就磕碜了”。
这倒是实情,这个时候的人还是比较上进和负责的,即便是工资不变,岗位没了,那心里也会慌。
关键是这个岗位跟工资没关系啊,你拿二十七块钱可以去车间车零件,也可能去卫生队扫厕所啊,这个怎么比?
李学武听刘光天说完心里不由的一动,随即眼睛眯了眯,笑着说道:“这个我可说不准,都是领导定的”。
“不过嘛……”
说完了推脱的话,李学武又迟疑了一下,继续说道:“工具厂有老底子在,咱们厂又是需要的,不至于黄摊子的”。
“可说不好!”
刘光天抽着李学武给的烟,瞪着大眼珠子说道:“我看他们天天的也不搞生产啊,净搞些大学习和大讨论,贴大字告的工夫比铸工具的时间还多呢!”
“是嘛~”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点头道:“这个倒是都在搞,你就没加入什么队伍?”
“我……”
刘光天被李学武问的迟疑了一下,他想不说来着,可眼巴前站着的这个是谁啊,那可是侦破大案要案的李二疤瘌啊!
谁能瞒得住他?!
刘光天可不敢跟他直视,深怕被他瞅一眼再把昨晚打枪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额……是、是有那个……”
刘光天嘴里跟拌蒜了似的,支支吾吾的,到最后才说道:“是车间里组织的学习小组,我也是跟着学习,我都不懂啥叫这个那个的”。
“挺好的,学习嘛~”
李学武笑着点了点头道:“学习才能进步嘛,谁说工人只能埋头干工作的,学思想、用思想,在工作中思考,在思考中工作嘛~”
“还是您说的透彻!”
刘光天很是狗腿子地给李学武竖起一根大拇指来,脸上全是奉承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