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给他来电话,说是要变天。
李学武撇了撇嘴角,他没觉得邝玉生在夸大其词,是要变天了,可也不是现在就出现的征兆啊。
邝玉生说了一个情况,今天开始,工作组又出新的幺蛾子。
不是冯副主任,冯副主任昨天就回上面了,现在主持工作组工作的是彭永红。
说是彭永红去车间里开现场会,讲了工作组是支持工人的,说大学习、大讨论首先需要解决的是上面所提出的思想问题。
要求工人采取自下而上的做法,并且传达了工作组的最新动向,要求他们必须广泛地获得群众的支持。
彭永红强调,基层组织要打破各种常规,向上敢于持反对的态度。
这还只是彭永红在车间里面说的,在会议室里,彭永红给生产管理处开会提到了,上面已经说了,即便是这样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变动、乱象,基层组织一时停止活动也在所不惜。
好么,这可真是吓了邝玉生一大跳,他刚刚带着生产管理处完成了基层组织建设,现在工作组就要站出来把他的工作成果全毁了。
非要搞这个什么自下而上,特么的,这不是小鬼子嘴里提过的下克上嘛。
乱了,乱了,邝玉生在电话里一个劲儿地跟李学武说着这个话。
“这是什么意思!啊!”
邝玉生的声音很急,也很恼火,在电话里发着牢骚:“他们还鼓励车间总支和各小组支部,层层动员,要职工们写变革的大字告”。
“这是要干什么!”
邝玉生哑着嗓子说道:“他们竟然说写不写大字告是变革的立场问题,有这么干工作的嘛!”
“消消气,骂街办不了工作”
李学武对于邝玉生遇到事情不给主管领导打电话,而是给他打,并没有觉得不正常。
电话里李学武让邝玉生压压火,唔呶喊叫的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倒引起下面的恐慌。
邝玉生在电话里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反对这么做”。
“这跟你反不反对没有关系,他们征求你的意见了嘛?”
李学武淡定地说道:“他们是要执行上面的命令,或者说他们正在执行他们认为正确的命令”。
“我看他们是疯了”
邝玉生心里憋着火,倒不是跟李学武撒气,而是觉得只有李学武能给他出主意,拿决定。
“他们走之前也想放把火,根本就没想着轧钢厂的大局,前几天所说的求稳定,都是个屁”。
说着话又提起了前几天的会议,以及会议结束后工作组跟厂里的谈话。
朝令夕改都不足以形容工作组的办事态度了,只能说不为人子。
邝玉生这样的人都能看得出工作组的意图,是要放猛虎出笼,是要在走之前给轧钢厂这么一下子啊。
李学武现在已经没心情再提杨凤山所做的了,至少在做人做事这方面,李学武没有评价他的心情。
冯道宗的离开就算是正式的表达了工作组的未来和态度了,这些人在这里做的事还代表工作组呢。
可真正散了的那一天,工作组这个组织都没了,轧钢厂能去找谁?
找冯道宗?还是找彭永红?
他们代表不了什么,那个时候弄死他们也挽回不了轧钢厂的损失了。
现在工作组还代表了对轧钢厂的指导地位,邝玉生的反对没有用,人家也不是针对中层干部的,而是直接面对一线工作者。
李学武周一担心的就是这个,现在大风真的就是工作组搞起来的。
走都不走个消停,真是一点颜面都不想留了,他们就算定了,这猛虎出笼,咬得死所有的厂领导?
如果某天这些轧钢厂的干部去了上面,看到他们想起今天的事,又是什么想法和心情。
兄弟阋于墙,外御务。
今天在轧钢厂大家是竞争对手,出了轧钢厂的大门,这还是一家人的。
你工作组在这里放了火就觉得万事大吉了?
杨凤山是做的不对,可冯道宗在今天布的这个局也不地道,这件事必然为所有轧钢厂干部所记。
不说今天了,冯道宗等人早晚吃这个亏。
李学武这边告诉邝玉生,工作上的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有意见要先保留,掌握好尺度,不要自己吃了亏。
老干部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个道理他应该懂。
自己丈人都要在这个局势下退避三舍,他邝玉生有几分蛮力,敢螳臂当车啊。
邝玉生是没辙了,只能按照李学武的意思办,当然了,也照着李学武所说的,把会议记录全都保留了。
这件事冤有头债有主,早晚有一天会算账的。
嘿,今天的轧钢厂可是热闹了,李学武中午跟食堂吃了饭回来,走到路上就听工人们提起了。
说是这轧钢厂下面因为工作组的引导分成了两大派,两个方向。
一个是主张反对一切的,包括现在轧钢厂决策层的团体,说这些决策者都是肉食者,是走z的,应该换了这些领导,让工人自己当家做主。
好家伙,这可真是大动作,李学武听着都悬乎,这些人是想要谋朝篡位了,想着自己当决策者呢。
这些人给自己的团体起了个代号,叫东风。
很应景,但李学武觉得他们在毁了这个词。
另一个伙人则是主张务实求进,觉得工人们应该主动参与到轧钢厂的管理中去,发挥工人的积极性,提供更好更宝贵的经验。
这些人主要是既得利益者,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