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日吉轻微地喘着气,却过了许久也未让声带振动说些什么。
已经什么也不能顾及了。如果这样做能给予他些许支撑,那么需要解释的事就留到以后再解释吧。
“……我早已料到自己会输了。”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日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现在的我,还无法打败迹部桑。”
“……”我仍然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
“下克上之类,说白了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这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接受而设下的防线罢了。”他平静地继续说道,“但这场比赛,无论如何也必须进行。”
“……我也是。”我攥紧了他的球拍,“无论如何都要来观看。但是……”
日吉没有接话,我也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下去。
“迹部前辈他,”我咬了咬牙闭上眼,“高中不会离开冰帝。”
我保持着闭眼的状态,在逃避着什么的同时,感觉到自己渐渐被放开了。我像是恢复了一个人站在原地的状态,只不过右手可笑地反抓着一支球拍。
“……我明白了。”日吉的声音传来,“抱歉,刚才做了些莫名其妙的事。”
在他话音落下后,我睁开眼,面前却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直到急切地转过身,我才在转角处看见了他一闪而过的身体。
“日吉……”我反应过来,又喊了一声,“日吉!”
……没有回音。
他没有因我的声音而停下脚步抑或折返。我失措地站立了许久,才意识到手里还抓着他的球拍。
疲劳感一下子漫了上来,我被突如其来的困乏缠绕着,但仅存的理智仍敲着我的脑袋提醒我至少把球拍还到部室。
我拖着脚步走到网球部部室,门敞开着,里面只有两三个部员。将来由说清楚后,我将日吉的球拍放到桌上,转过身来。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的是几乎等同于我疲倦的根源的人。
“迹部部长。”旁边的几个部员连忙冲他点了头。然而迹部并未做出什么回应,他取下肩上用来擦汗的毛巾,径直向这边走过来。
“……刚才,为什么去追日吉?”
他声音响起的瞬间,我的大脑便嗡嗡直响。我坚持住信念抬起脸来望着他:“明明还有部员在场,迹部前辈问出这样的话来合适么?”
“呵,有部员在场?”他冷笑一声,“那么换到其他合适的地方说好了。”
他的话尾还没完全落下,我便又一次被抓住了手臂,这使我不得不再度以狼狈的姿态跟上他的步伐,朝熟悉的方向走去。
迹部在计算机部部室门口停下,用钥匙打开门,我便也只能跟了进去,尽管头脑昏昏沉沉。
“说吧。”他放开我,抱起臂来,“为什么?”
“……为什么?”我抿紧嘴唇。要是我自己能找到理由就好了——可笑的是,此刻的我就像个外人似的,只能面对着刚才自己的行为而完全无法做到读懂它。
真的是十分不甘心。追着日吉的脚步而跑过去的我,大概不知何时已走到了那条道路的终点。然而,未看见我触碰终点线的迹部,却在此刻将我往另一个终点拉扯着。
不行……太过分了。我望着他的面孔,渐渐攥紧了拳头。
“……迹部前辈根本,”我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咬牙切齿地开口,“什么都不明白……!”
无法再作更多解释,我转过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我的左手腕被夺去了行动自由——还未能做出反应,我就因抓住手腕的一股力量而不得不转回身体,之后的下一个瞬间,便撞到了他的胸前。
如果之前日吉的那次是束缚,那么这回被称为禁锢也不为过。我被那双手紧紧禁锢着无法动弹,同时因气息被突然的动作打乱而失措,只能大口大口地调整呼吸。
“……与那相比怎样?”
听见这样在耳旁极近处响起的声音,我只感觉心脏皱缩成了一团。呼吸节奏错乱外加探得了某种事实,一阵脱力感汹涌而至。
这隐约传来的温度,便是我疲倦的根源。
T.B.C.